晕倒之后身体虚寒,她的确惧冷得厉害,永无没有多想,环住她轻叹,“知道难受,就该好好在意身子。”
“嗯……”朱颜将脸蹭上他衣襟,轻轻磨蹭,“永无喜欢我么?”
“阿颜……”永无低下头,她呼吸之间送来极淡的兰草香味,淡得几欲断绝,却又飘渺得勾人魂魄。
朱颜勾起唇笑了,分明是温言细语,听起来却冰冷异常,“我同宣清有好几次……还曾经怀过他的孩子,这些,你都不在意么?”
“你还没死心么?”朱颜埋着头,又似自语,又似相劝。
她生来就背负着父亲的机谋,被裹挟在那一场算计之中,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那种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是她不能想的,也不敢奢望的。
永无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也不是她一个满心俗务的人配得上的。
附庸风雅,做得了一时,却做不了一生,没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从头到尾,他们都只能做朋友,没有其他。
两世相逢,一点没有改变的东西,或许只有这可怜的一样了。
永无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放开她。
诚然,她说的没有错,就算真的不在意那些,也不可能容忍她日日夜夜念着旁人的。
“呵,你终究不是窦平远。”扔下这句令人费解的话,朱颜缩了缩身子,掀起被子挣扎起身,因方才的昏迷,冰凉苍白的指尖还在不经意地轻颤。
永无挡住了她,“小心着凉,要取什么?”
“取什么……?”朱颜仰起头想了一下,她其实并不是要取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枯坐无聊,想起身走走,不过被永无这么一问,她反倒记起些旁的事情来。
微掩了眸子,将眼中复杂的神色挡住,“方才出了许多冷汗,该再喝些水。”
永无为她取了方才喝过几口的茶盏,还是温的。
朱颜乖乖喝去了一小半,在手中拿了一会儿,递到他唇边,“你也喝一些罢。”
水中被她放了些许助眠的药物,朱颜见他尽数饮下,眯起眼笑了一下,苍白的面色在灯火下显出异样的光彩,“永无,你说……宣清他骗我,我该怎么报复他?”
“阿颜……”永无很快意识到她递来的水有问题,但屋中本就焚着安神的香,再添上放了安神药的茶水,他已经发现得太晚。
“抱歉。”朱颜拉紧衣物起身,为他掖上被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袁凛欠她的还没有还清,想这么死了,太便宜了些。
想让她回江南,她就偏偏不回去,想见她活得好好的,她就要到他面前死给他看什么都不能让他如愿。
初冬的子夜很冷,寒风吹透她本就淡薄的衣衫,让她虚弱的身体愈加发凉。
才转过悄寂无人的廊下,一点昏黄的灯光映入眼帘,执着灯笼的人身姿佝偻着,很是老迈。
朱颜立住了步子,轻动了动唇,“母亲。”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