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座位上的一个年轻女孩拿出薯片递到小孩面前,“小弟弟,吃薯片吗?”
母亲无奈地看着女孩和小孩一起分享着那包垃圾食品。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吃传统食物。除了饺子吴景安还能吃吃,粽子和月饼这样的基本上是碰也不碰的。
下了车,他在一家蛋糕店买了一斤蛋黄、椰蓉月饼去了哑叔家。
哑叔出于健康原因,一天只吃一块月饼,而且每次都是和张叔分吃一块,吴景安怕招骂不敢买多。
哑叔端了两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切成小块的蛋黄月饼,沏上两杯菊花茶,偷得浮生半日闲。
张叔嘴里嚼着月饼,抬头看着吴景安,“明儿什么时间过来?”
吴景安说:“今儿夜班,明天休息,大概晚上七点多过来。”
哑叔兴奋地打着手语说:买了螃蟹,明儿给你们做香辣蟹。
哑叔把小碟端进厨房,张叔瞥了他一眼后对吴景安说:“阳台上的晾衣架有点松了,帮我看看。”
吴景安说着好,起身随张叔来到阳台。
小毛病,固定的螺丝有些松动,他拿着扳手踩着板凳上去紧了几下就好了。
下来的时候,张叔说:“安子,我前些天在xx看到你了,旁边那男的,是你同事吗?”
吴景安想了想张叔说的应该是前几天他和许辉去xx买衣服,低下头,他说:“一个,朋友。”
张叔说:“是普通朋友吗?”
吴景安很想像以前一样敷衍地说不是,他的信心没强到足以把和许辉在一起的事轻轻松松地告诉哑叔和张叔。
可面对张叔担心、质疑的眼神时,他张了张口,最终坦白地说:“新处的朋友,还在尝试阶段,不知道能不能……”
能不能长久。
张叔叹了口气,走进客厅,招呼他坐下,“安子,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吴景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直低垂着头,“他,脾气不太好,性格虽然也有很多缺陷,可其实,人还算不错。”
张叔皱起眉头,严肃地说:“安子,那个人,不合适。”
吴景安诧异地抬头看他,张叔从来没有对他与人交往的事发表过这么直接的意见,不管喜不喜欢,这个沉默惯了的男人,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至多说一句,“好好处着。”
可这一次----
吴景安犹豫了一下,说:“张叔,你大概是见到我们在一起打闹太没正形,其实他这个人吧,虽说不上稳重,可也----”
张叔说:“我半个月前就见过他,在新亚广场开幕那天,旭阳的董事长来剪彩,那男的就站他旁边,有人跟我说,那是旭阳许董的儿子。安子,你怎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吴景安无言以对,缓缓低下了头。
回去时,天傍黑了,都市霓虹渐渐亮起,在连绵不绝的路边广告牌上他看到非常醒目的两个字----旭阳。
张音说许辉家很有钱,旭阳集团是s市的龙头企业。
郝时说许辉再爱玩,早晚也会继承家业,他是许科阳的独子。
廖胜英说许辉的小叔混到了中央,许辉的姑夫是公安局局长,许辉的舅舅在市委组织部,许辉……最多玩到三十岁,一过而立,许家绝对会把结婚、事业这两项狠抓起来,到时候,老吴……你是要自己走呢还是被撵出去?
许辉说:景安,咱们别闹了,好好过日子。
公交车停在小区外的站台,吴景安下了车刚想往前走,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景安。”
吴景安回过头,许辉双手插在兜里,似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还没回去?不是说晚上家里有客吗?”
许辉走到他身边,搭着他肩膀往家走,“没见你一面哪能走啊,怎么去那么久?”
“多聊了一会。”
“两半截老头有什么好聊的,我和我爸可是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相看两相厌。”
“行了,你早点回去吧,晚上电话聊。”
许辉不悦地瞥他一眼,“就这么想我走?怎么,约了小的在后面等着?”
吴景安不满地嘟囔,“谁能小过你啊,幼儿园大班的。”
“什么?”
“什么也没有,赶紧走吧,腻歪什么!”
被他随意推了两下,许辉也不恼,贼兮兮地笑看他,“怎么,明儿真自己过中秋?要不,我可怜可怜你,今年陪你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