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少爷还想回来,可他,不想再回去了。
玩过就算了,无法改变的差距,拖着只会让自己身心俱疲。
就这样吧,爱过一场,和平的分手,会让两人记着对方的好,不枉爱过。
吴景安转过身,目光瞥到停在楼下的那辆车,他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接下来的三天,许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也没出去过。
许父大发雷霆,抬脚就要踹门,奶奶慌忙拦着,“他都多大人了,你还用武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许母找来了廖胜英,在门外好说歹说,三小时过去了,那门纹丝不动。
廖胜英恼了,骂道,“许辉,你别躲屋里装狗熊,有什么不快活就说出来,哥几个帮你出气,你看是要断手还是断脚,发句话吧!”
半分钟后,门开了,廖胜英被扯着领子揪进屋。
许辉眼神凶狠,“你敢动他试试!”
廖胜英扯开他的手,一脸忿忿的表情,“你看你孬成什么样了,姓吴的到底怎么你了,你在这演苦情戏给谁看呢,真想把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事抖给你妈听?!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这绿帽子都卡到脸上去了,都没你那么能装。你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分就分了呗,分了才好,你难道还真打算着跟那个老男人结个婚再生个小的出来,他能生还是你能生,趁你家老头还没发现断干净点,玩个男人而已,你还把自己玩进去了!”
许辉没心思听他说教,躲回床上继续做他的缩头乌龟。
廖胜英又连着骂了半天,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床上像个活死人一般。
廖胜英没辙,恼了摔门而去。
许辉其实也想问问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他没缺过女人,也没对什么女人特别上心。
吴景安连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进来就进来吧,还死赖着不肯走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看上个男的,还不只是平平常常地看上,有点非他不可的味道。
算了,他认栽,爱就爱吧!
可他不过是犯了一次男人的通病,难道就要被判死刑吗?
吴景安走了,走得那么坚决,连他厚着脸皮去求他,也不愿回头。
许辉躲在手臂里苦笑。
吴景安多能看得开,他许辉比他少鼻子还是少眼的,凭什么就要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他连着几天装要强装冷酷装浪子,他给自己洗脑,没了吴景安的生活,逍遥自在。没了吴景安的日子,精彩纷呈。没了吴景安的许辉……
已经快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拼命地想,他给了自己几巴掌不要再想。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吴景安说:你多大的人了,还挑食?把芹菜吃光,当谁乐意吃你的碗底。
吴景安说:换台,换台,这什么垃圾节目,篮赛快开始了。
吴景安说:许辉,戒指,我扔了。
许辉紧紧闭上眼,却无法阻止这些画面涌进脑子里。
以后,吴景安不会再给他做一日三餐;以后,吴景安不会再窝在他怀里和他争电视看;以后,吴景安不会再叫他许辉。
以后,他和吴景安,没有以后了。
这段感情,真要彻底画上句号了吗?
廖胜英说,分了才好,不分,难道真要和他结婚生孩子?
他也这样劝自己,分了好,早晚得分,分就分吧!
可有谁死死攥着他的心,就是不松手。
他骗了自己整整三天,廖胜英打来电话说,陈倩明天结婚,一切,都完了。
许辉终于从麻醉中清醒过来,陈倩结婚了,廖胜英的一切都晚了,完了。
可许辉不想完,根本完不了。
他不能再让时间毫无意义地溜走,否则,一切,真的只能晚了。
早班点名的时候,吴景安诧异地看着坐在点名室里的林佳佳。
本来就很小的脸,明显瘦了一圈,脸色真如小李所说的死了爹娘一样的惨白,低垂着头坐在点名室的第一排,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吴景安四下瞅了瞅,没见小李的身影。
他坐到孔新身边,小声问道,“林妹妹怎么来了?”
孔新说:“你还不知道呢,你林妹妹被贬为庶民了,又跑来和你混,小安子,你也别怪她红杏出墙这么久,原谅人家重新接纳,好好过日子吧!”
吴景安真想冲他比个中指。
厂里对林佳佳重回运行车间的事议论纷纷,听说,只是听说,有人看她不顺眼,贬了!
爱八卦的七姑八姨们聚在一起开妇女大会:厂长欲潜厂花,厂花抵死不从,厂长大怒,厂花被贬,一个潜规则下的牺牲品出炉。
吴景安很是不解,你说你被贬就被贬吧,怎么又和他贬到一块了,这厂长难道也看他不顺眼,故意制造暧昧给那些老娘们提供再续情缘的谈资。
被贬的厂花无精打采地坐在吴景安对面,要说以前的她吧,是圣洁白莲花,懒得搭理吴景安这样的癞蛤蟆。
而如今的白莲花被狂风暴雨摧残得太厉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相对无言了半个上午,吴景安开始想念小李的大嘴巴。
还有一个小时下班的时候,值班室的推拉门响起。
吴景安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嘴角无奈地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好似,故事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