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磨损的衣服失笑,接下耸了耸肩,把身上衣服脱了,穿上了苏高阳以前的旧衣服。
而裤子尽管有些大,但折上一折,套上腰带还是可以穿的。
许百联总算把自己身上都挂上了衣服,镜子里的他其实倒不因为陈旧的衣服而有失光彩……倒是镜子里青年的眼睛因些微的新奇而显得明亮,衬映得脸孔更是烁烁发光。
许百联下楼时,苏蕾蕾看到他的装扮,在倒抽一口气之後就僵坐在先前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许百联坐下,不在意地瞥了苏高阳一眼,然後拍了一下的肚子。
苏高阳转头,对苏蕾蕾说,“留下吃晚饭?”
苏蕾蕾睁大著眼不可思议地看著他,缓缓地点了下头。
许百联没有看她,熟练地从座位旁的茶几下层拿出某次看了几页的琴谱翻看了起来……
过了几分锺,苏高阳拿了两杯微加了点热的牛奶过来,一杯放到苏蕾蕾前面,一杯放到许百联前面。
他没说话,只是在放杯子在许百联面前时俯下了身亲了亲许百联的头发。
而坐著的许百联无动於衷地继续看著他手上的谱子,视亲吻他的男人,与客厅里另一人为无物。
苏蕾蕾站起来往厨房走时不禁还是看了许百联一眼,只是那个人根本没有理他,除了刚在门口看到时的礼貌一点头,这个人并没有在意她。
态度自然又不失礼,但,足够漠然,也足够说明他的态度。
这个人用著最无所谓的姿态说明著他对她的不在意……不管她是什麽人,他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换平时,苏蕾蕾无论怎样都会讽刺他几句,但她哥一系列下来的表现已经让她震惊得神魂不安,极度的惊诧让她无法好好思考,连同语言似乎都已消失。
走到厨房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时,苏蕾蕾眼角莫名湿润了起来──无所不能的哥哥让她从小到大都觉得那是一座永远都不会倒的靠山,而她的哥哥也从没让她失望过,他给家庭及她所带的荣耀及骄傲是常人难所理解的,可是,自那个人出现之後,以前的完美已经出现了裂逢,而今天她所看到的,更让她有种绝望之感。
她哥哥那个从不让人觑知的角落,那段年少曾经受过的痛苦历程而作为证明保存下来的衣物,尽然穿在那个完全不在意他的人身上。
苏蕾蕾觉得自己现在的苏高阳是她完全理解不了的──他怎麽可能把自己坦承在一个那样的人身上?那人不仅不是跟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且,还是他们的对手啊!
“哥……”苏蕾蕾强自忍耐了好久才没让声音颤抖。
苏高阳转过背,手中还在剥的葱没有放下,男人的脸上依旧是如往常般的淡笑,“有什麽事?”
“我来吧。”半天,苏蕾蕾才挤了这句话,明明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她似乎也就仅留说出这话了。
“不用了,去坐会吧,等半个小时就好。”苏高阳笑,用手示意了一下,让苏蕾蕾出厨房。
“他不会做饭吗?”苏蕾蕾有些倔强地抬高了下巴。
“没问过,应该不会吧……”苏高阳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笑,不在意地说:“弹琴的手,做什麽家务……”
说完,又挥了下手,让她出去。
苏蕾蕾倒退了两步,忍了又忍,还是再问了出声:“你就有那麽喜欢他吗?”
她的声音带著哭音,又带著斥责,显得很是尖刻。
苏高阳停下了手中弄菜的动作,有些无奈地看著妹妹,“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好了,出去坐著吧,等会就能吃饭了。”
说完,他走了过来,拍了拍苏蕾蕾的肩,低低地按抚了一句:“乖,去坐会吧……”
苏高阳的话苏蕾蕾一向不懂得拒绝,她进了客厅,死死地盯著那个安然自在的人……她有时真是恨不得他死掉。
真是恨不得──苏蕾蕾的眼神越来越毒辣了起来……
被人那麽看著,许百联要是没感觉那也是他神经太粗了,何况他并不是不敏感的人,只是他被人盯习惯了,如果不在意,就被盯他的人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边看边拿抽出来的白纸与铅笔做笔记,悠然自得得很。
看了半晌,看到一个连线性的音符时,他觉得在心里默弹得不顺,起了身准备去左边处的钢琴弹几指。
刚起身,一抬头,就接触到了苏蕾蕾的眼神,他礼貌仅仅寒暄式地微笑了一下,就随意带过了眼神往前走去,忽略了苏蕾蕾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晚饭後,苏蕾蕾被苏高阳送出了门,她并不想走,在门口捏著大门就不动了。
苏高阳摇了摇头,拿她的固执没办法,自行去开了车,让她上来,他送她回去。
苏蕾蕾发了短信给她妈,苏高阳一送她到楼下,苏母就下了楼,让他今晚睡家里,说她有事跟他说。
母女俩发起攻势,苏高阳摇头失笑,先跟她们上了楼,在上面喝了杯水还是接著下了楼,去开了车打算回十区。
路途中间母亲打来几个电话,他接听了几个,到最後也只好开著手机让她说著……他早就说明了他的态度,世上难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但他都尽量做到,并且,在不损害自家利益的前提之下。
他行事至此,并不需要太多的刁难,如果有也不想接受。
许百联在苏高阳出门半小时後就上了夏时季派过来的车,等到了夏时季那,那人一看他的装扮,不禁挑了下眉。
许百联摇了下头,去属於他的客房里换了他的衣物,这才到了客厅接受夏时季嘲弄的眼神。
“你怎麽回来了?”夏时季前阵子在出差,他还以为要好一阵子都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