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梁府门口。
马瑜牵着健壮的猎犬,马力抱着杨丰的汉剑,左臂上支着一头飞鹰,徐晃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身旁放着一柄木刀。
杨丰背对着大门,在他的对面,是卫家两兄弟与四名随从。
卫家的势力在河东很大,但在洛阳他们只有卫觊与卫仲道二人,住在白虎街有一处别院,随从也并不多。只是因为两位公子在太学学习而照顾安全与生活起居而已。
杨丰对卫仲道满面笑容的说道:“二公子,蔡小姐在后堂与裴夫人说话,您自可去寻小姐。”
杨丰说出这话,卫仲道并不觉得奇怪,他生性温和不好与人争斗,对于马越救下老师的壮举也很感激,连带着对杨丰徐晃这些马越的家将乃至随从都彬彬有礼。
点头朝杨丰微笑,卫仲道便登门进去,卫觊跟在卫仲道后面正在进去,却被杨丰伸手拦住。
杨丰歪着脑袋邪笑着说道:“大公子曾言,梁府是裴家的走狗?阿若没记错吧,既然大公子看不起梁鹄,未必还要登门拜访呢?”
“哼!”卫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道:“没记错的话,你叫杨丰,是马越那厮的家将对吧。”
杨丰笑道:“谁说贵人多忘事的,正是在下。”
“知道你是在下还敢拦我!”卫觊猛地一扬袖子,怒道:“不但你在下,连你主子在我卫觊眼里也是个下人而已!别以为成了裴家女婿就真是人上人了,他永远都是一个凉州来的蛮子!”骂了几句卫觊挥手道:“快快让开,你一个马越的家将,尚书大人可有明示阻我登门拜访?
站在府门前的卫仲道听到自家大哥这么说话也很诧异,哥哥只说一起来陪陪师妹,却不想每一次过来都与梁府的家将起争执,今日更是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卫仲道急忙出言道:“大哥!”
杨丰长相俊美,然脾性却暴烈非常,伸手便从马力怀中夺出自己的汉剑握在手中,额头上的青筋都已隆起,指着卫觊喝道:“你可敢再说一遍!”
他仅存的理智让马越的话不停在耳边回旋,否则早已拔剑杀人。
‘切记,不可伤到卫家两位公子一根汗毛。’
无奈之下,杨丰怒道:“想进门你就拿拜帖来,没有拜帖某家今日还就不让你进我梁府大门了,卫大公子!”
卫觊深吸一口气,他看出来杨丰是有意刁难,他看不惯裴家,因而梁鹄、马越、杨丰这些人都看不顺眼,偏偏越是看不顺眼他就越想到梁府来打击一下杨丰,却不想杨丰这一次居然挺着脊梁硬是不让他进门,良好教育让他无法在街上与杨丰置气,只得气急说道:“你这是裸的刁难,我要寻尚书大人告你一状!”
杨丰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就是喜欢看卫觊这种豪族公子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也许他性子里就有着乐于挑战强权的基因。
家门口如今已经有些行人站在路旁看着热闹。选部尚书的车驾刚好下了早朝赶到家门口,梁鹄一撩帘子看到卫觊气急败坏的跟杨丰说些什么,而杨丰则满不在乎的守着门不让他进,便出口问道:“阿若,怎么回事?”
梁鹄此言一出,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梁鹄下车朝着府中踱步走了过去,卫觊的脸上神色变得极为不自然。
尽管刚才他说他要去梁鹄这里告杨丰一状,可梁鹄真来了他又不好意思去了。
不是他怕了梁鹄,梁鹄身为选部尚书至多也就能不让他做官或是等家里为他举了孝廉给他安排个不好的职位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让他变颜色的是梁鹄看见是他却满不在乎,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让他面上无光。
杨丰见到梁鹄赶紧急忙行礼说道:“老爷下朝回来了,卫觊没有拜帖却想入我梁府,我不让他进去他就开始给在下胡搅蛮缠开了,还辱骂主公为凉州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