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关外五里,鲜卑大军压境。
“大哥你看,和连这庸狗,居然先发大军后布轴重,咱们都冲到长城底下了云梯还没运过来,两万人马就在城下眼巴巴看着攻不了城。难不成他以为汉人那么傻,能在这里留下大树让他砍了现造云梯攻城?做出来这种事的人何止是傻啊,我就不明白了,和连到底是不是檀石槐大王亲生的?真他妈是虎父犬子!”
鲜卑营地最西,五千骑兵下马扎营,步度根气愤地挥舞着马鞭,在原地转着圈,数落着鲜卑联盟大王和连。
“妈的,大哥你看城墙上。”步度根气的憋红了脸,把马鞭扔在地上,指着五里之外的萧关城楼,喝骂道:“城上撑死只有几百守军,弹指间就能杀光他们,要是云梯早些运到,咱们现在早就已经打到里面去了。”
相比步度根的怒火中烧,蒲头则沉静的像一块千年玄冰,他只是专注地望着萧关,口中呢喃道:“汉人的祖先怎么就那么聪明,不但会在草原上建城,他们还可以建起长城,为了抵抗匈奴人他们修这长城,现在匈奴人走了却轮到了我们鲜卑,每年多少鲜卑男儿长眠于此。汉人怎么能那么招马鹿苍神的偏爱,汉人的刀比我们的锋利,汉人的铠甲比我们的结实,汉人的粮食比我们多,汉人的房子比我们的暖,甚至就连汉人的女子,都比我们的婀娜。到底怎么才能超过汉人,从根本上打败他们呢?”过了良久,蒲头摸着身边骏马的鬃毛,心里才平衡了一点。
“还好,他们的马,没我们快。”
发现蒲头根本就没有在听自己说的话,气愤的步度根无处发泄,他又走到披甲站立的轲比能身旁,摇头晃脑,鼻子喘着粗气说道:“轲比,等云梯到了,咱们先抢下头功,这五千兵马给你指挥,多久能给我拿下萧关?”
轲比能一直盯着萧关的城楼,听到步度根发问,他沉声说道:“若守军不满千人,半个时辰就能攻破,两千守军,一个时辰,三千守军,两个时辰,再多……”轲比能摇了摇头,说:“守军一旦超过三千,汉人就能坚持撑到各县支援,到时候就难打了。”
一听如果拖得太久就难以攻破萧关,步度根气的直跳脚,骂道:“庸狗和连,庸狗和连,庸狗!”
“西部落大人,大王请您前往……”
就在步度根喝骂和连的时候,营地里闷头走过来一个体态雄壮的鲜卑人,老远看到步度根蒲头还有轲比能在这便大声喊话,话才喊到一半,就听到步度根愤怒的喝骂声,被骂的人,是自己的主人。
步度根乖戾阴狠的眼神扫在他的身上,一瞬间,这鲜卑人的脸上表情和身体都像被冻住了一般,摆到一半的胳膊也不敢放下去,就僵在半空中。
步度根直愣愣地盯着他足有数息的时间,突然,一下子步度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啊,我认得你,你是和连大王手下的百将。”步度根说着就走到这个百将的身边,脸上带着非常真诚的笑容。
百将吓得到现在都一动不敢动,就像老鼠见到猫,很多时候老鼠见到猫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逃跑,而是四脚伸直,放弃抵抗的躺在地上,这个百将此时就是这种状态。
他被吓破胆了。
到了近前,步度根脸上的笑容又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刚才你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对吗?”
百将被吓破了胆,但没有吓傻,他感觉步度根想留下他的性命,连忙跪下把头磕得像小鸡啄米一般。
“部落大人您放心,小人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你保证不会说出去?”
“小人保证,小人到死都不会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