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笑骂道:“娘的,一听名字就是商贾。三郎别委屈,到时候哥哥替你宰了那苏贝为你报这意气之仇!”
马越听着脸都黑了,这李光头也知道是意气之争,小爷跟马玩蹲上四月大狱事儿也就结了,真要让你这么一搅合直接全家被通缉。万一这蛮子再一时杀的兴起冲破县城少不了生灵涂炭,到时候就是造反诛九族的罪过了。急忙说道:“哥哥且慢哥哥且慢,不过四月牢狱而已,不值得大动干戈。”同时赶紧跟大哥马腾挤眼睛,他一小辈能说李谌什么啊。说了也不一定听得进去,这马匪头子本身就是无法无天的货色,他一小娃娃能劝得住什么,这种情况还是要靠大哥。
马腾早回过劲儿了,伸手拉住正给身上披狼裘的李谌说道:“兄弟慢着,事情没到哪一步。三郎年少不更事,这几个月他没少惹祸,让他去养养性子也是好事。来我等继续喝酒。猴子,那你与三郎就且去吧,我等自会在外疏通,看着三郎别让他在槐里生事!”
马越一看自家大兄拉住李谌这个浑人,与马玩应了一声便拽起还发着呆的王元山便跟着衙役走了出去。
屋里马宗说道:“大哥,就这么让三郎和猴子被带走?”
程银问道:“马家兄弟,那王元山与二位关系如何?”
马腾道:“有些乡邻的亲近,早年也一同去过北疆战场。元山胆子小些,人还不错。”
大胡子程银点头哎了一声便走出门去,叫住正给马玩马越带枷锁的王元山说道:“元山兄弟,三郎跟猴子年纪小,枷锁就别带了。”说着他扯下腰上带着的一块玉坠道:“此去槐里路遥数百里,权当给诸位兄弟换双鞋子。”
王元山接了钱自然明白程银的意思,点头说道:“这就请您放心了,三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槐里狱有几个狱卒与我相近,断然不会教三郎受了委屈。”
囚车远行而去,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土生土长的凉州汉子早已习惯了西北冬天的寒冷,坐在囚车里的马玩依旧吹着不知名的古怪曲调,一如他来时的模样。
马越见他吹得陶醉,没给他说话,坐在囚车里摇摇晃晃他枕着胳膊靠在一角脑袋里很乱。六郡良家子的身份与他就此告别,今后想走仕途恐怕就要等张角起义之后了。家里如今软实力想来是要比历史上强得多了,至少多了个关羽。
现在那些日后会名震天下的青年翘楚都在做什么呢?汉皇后裔刘玄德是在织草席吗?魏武帝和河北霸主正在抢别人家的新娘子吗?江东之虎已经开始组建自家的黑势力团伙儿了吗?
这一切,马越都不知道。他要前往六百里之外京兆尹附近的槐里大狱,开始自己两世为人中第一次坐牢。
公元一七六年,腊月。十三岁的马越住进了槐里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