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要进宫当太子妃时经过的,也是水悠若坐进花轿要嫁进将军时经过的。
现在这车队,这阵型,就像当天独孤清音进宫时一样。风天王朝早派出了士兵过来拦着百姓开路,周围满满都是围观的百姓,对着华贵的肩典评头论足的。
水悠若以前住的地方,王宫还算近的,这翻朝着王宫走去,就觉得一路景致有些熟悉。以前常跟着风夜翎进宫,偶尔也掀着帘子看着外面的东西,也认得几处的,再加上四年过去了,沧水也能成为桑田,很多东西都变了,只觉得面前这些景致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水悠若心里便是一阵隐隐的不安。
“看看,好热恼!”易蝶舞与水悠若坐在四面都是红色纱帘的肩典上,易蝶舞抱着水悠若的脖子坏坏地笑道:“若姐姐觉不觉得这里熟悉?”
水悠若一怔,皱着眉头说,“蝶舞在胡闹什么?”
“唉,好姐姐,我就不瞒你了,我嫁的不是泰国,而是这里----风天国!怎样,高兴吧?”易蝶舞得意地说道。
“什么?”水悠若脑子一白,握着易蝶舞的手就紧了紧。脸色苍白异常,她隔着一层红色纱帐,望着繁华的街景,目光变色遥远而脆弱。深深地闭上双眼,最后,才用一种责怪的口吻说道:“蝶舞,你在使什么坏主意?”
易蝶舞四年来从未见过水悠若这样脆弱的眼神,在她眼里,若姐姐是个平静得让人吃惊的人。
若姐姐不老啊,才二十岁,想她这样儿的大宫女,个个都是意气风发。可是当别人在忙争宠,忙着勾心斗角,而若姐姐总是在自己房里静静地做着她的刺绣。
从没见过她烦心,更没见过她伤心,若姐姐唇角总是含着淡淡的笑,无论什么事她都一笑置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与世无争,这几个词用在若姐姐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而现在,易蝶舞第一次见到水悠若流露出脆弱的眼神,然而,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虽然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我不想若姐姐留在宫里被母后欺负,母后又说,若姐姐原是风天国人,因为珩哥哥被家里赶了出门。如果若姐姐知道后,一定不愿意回来的。现在又可是陪我玩儿,又可以避着母后,又可以跟父母团聚,一箭三雕!嘿,没人有我聪明了!”易蝶舞抱着水悠若的脖子撒娇。
“蝶舞,”水悠若认真地看着易蝶舞,从容不迫地说:“一会儿我跟大队在外面等着,你跟绿绮和红玉到殿前面圣。”
“怎么啦?”易蝶舞嘟着小嘴。
“她们是你的陪嫁丫头,不是她们陪,谁陪啊。”水悠若板着脸说。
“不要,我怕着呢。”易蝶舞一边说着,一边紧握着水悠若的手。
水悠若明显摸到易蝶舞手心的冷汗,一个女孩子,就算她有胆量,到了出嫁当天,面对自己素未蒙面的夫君,都是胆怯的,况且,她是远离故土,自此以后只身留在这陌生的国度。
“不怕,风天国的皇上是位儒雅的才俊。”水悠若知道得不多,两年前隐隐地听说风天国的皇上驾崩云云,新帝继位,临安皇上要挑什么礼物等。
毕竟这是朝中的事情,他们后宫不关心这等事情,也就是略略地听说过,而且,她不想去听这些关于风天王朝的东西。现在的皇帝是风止然,那么皇后一定是独孤清音了。
水悠若看着易蝶舞那张俏丽的小脸,虽说不上绝色不过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以独孤清音的性格,一定会使什么手段去挤兑易蝶舞,到时又要上演一场后宫的斗争了。
“蝶舞,你要做好作为一名妃子的准备。”水悠若看着易蝶舞说。
“什么妃子不妃子,我现在慌得紧呢,我不管,你一定要陪着我,你不陪我,我就不嫁!现在就叫人带我回去!”易蝶舞撅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
水悠若皱着眉头,正劝易蝶舞,突然有人大喊:“有刺客!”
水悠若和易蝶舞抬起头,只见一名素衣蒙着脸的男子握着刀从右边的楼阁跳了下来,正好落在肩典上。
“啊----”水悠若和易蝶舞都惊吓地抬起头来,望着跳上自己肩典的刺客,周围的百姓也发出一阵阵各样的大叫声。
下面的士兵纷纷用着长枪要对着刺客乱刺,可是刺客第一步就跳上了肩典,那双锐利的眸子在水悠若和易蝶舞身上一扫,叫抽起长剑就往易蝶舞身上挥去。
“蝶舞,小心!”水悠若第一个反应过来,易蝶舞还是呆呆的,水悠若翻身就扑到易蝶舞身上。
周围又是一阵阵的叫声,那名刺客落了这一刀,翻身就跳走了。
水悠若还压在易蝶舞身上,原以为自己身上会挨一刀,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有感到身上哪里疼痛。
“呜呜若姐姐,好怕。”被水悠若压在身下的易蝶舞嘤嘤地哭着。
水悠若一怔,才感到自己手中黏黏的,连忙起身一看,手中有血,又望着易蝶舞,发现易蝶舞手臂正渗点点血。
“蝶舞,蝶舞,你怎样了?”水悠若连忙扶起易蝶舞来,拉开她的衣服,看到易蝶舞手臂上有一道八寸长的血痕,看起来并不深,她这才吁了口气。
易蝶舞起身就抱着水悠若,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这个时候外面一名五十岁的太监洪公公跑上前,着急地道:“公主,公主怎么了?”
“没没事”易蝶舞的声音不住地抖,水悠若只管抱着她,安慰她。
“有没有受伤?”太监伸着脖子说道。
“没”易蝶舞颤声道。
“公公快去追刺客,不能让大胆妄为的刺客逍遥法外。”水悠若说道。
“是。”洪公公正要退下,想了想,又说道:“一会到殿前见了皇上,公主就可以休息了。”
洪公公说完就退下了去。易蝶舞咬着唇,担心地说道:“我受伤了,留下疤痕怎么办?那是作不得皇上的妃子的。”
水悠若已经交待在外面的丫头,悄悄地拿来了药箱子,给易蝶舞擦上金仓药。水悠若安慰她说:
“不用担心的,伤口这么浅,不会有太明显的疤痕,看不见的。而且,蝶舞,你是公主,你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