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到有人睡在白己的身侧。只见她素颜如花,五官小巧可爱,熟睡中更显出她的恬静美好,只是眉宇间结着一丝丝化不开的愁绪,让人看着就疼惜。
他好想揉揉她的眉心,然而,他浑身无力,就像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他睡了六天,却感到那比一个世纪还要长,睡得迷迷糊糊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那一抹抹的艳仁妖冶地绽放着,丝管竹乐在梦境里闹得人心慌慌的,那是一场婚礼。直到现在从那梦境中挣扎出来了,耳边才清静下来。是了,他跟人拜堂成亲了。只是望着面前这张素颜,又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不知拜过多少次堂他的新娘好似是面前这女子又好像不是。最后,他还是想清楚来了,最后一次拜堂的新娘并非面前的人儿来。
好像感受到风夜翎的目光,水悠若眼皮动了动,最后睁开眼,便对上风夜翎那漆黑得仿似深潭的眸子,微微地吃了一惊,水悠若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喜地轻抚了抚风夜翎那苍白的脸,那水眸早已经氤氲上浓浓的雾气,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怔怔地道:“王爷…终于醒来了……”
他如墨画般的浓眉微微地敛起来,如黒潭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那近乎于气音的声音从他苍白的唇瓣间溢出末:“嗯 ”
王爷醒来的的消息一下子在王府里炸开了窝,张太医王太医赶紧过来又是诊脉又是针灸什么的。
连日来没有进过风夜翎房间一步的向知琴奇迹般现身,扑倒在风夜翎床边,声泪俱下地哭道:
“王爷昏睡了几天,知琴便没有一天不担心,没有一天不落泪的,现在总算好起来了!”
风夜翎一声不吭的,那眸子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落在站在一角的水悠若身上。
水悠若在一角默默地低着头,把空间都留给新婚的他们。虽然清楚向知琴的为人,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不想让风夜翎在选种情况下想太多,影响身体的恢夏。
风夜翎昏睡期间,水悠若怕他夜里会有什么动作,便于照顾所以跟他睡在一起。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上他的的床,他醒来之后就没有过再跟他一起睡。而且,向知琴也不容许,自从风夜翎醒来后她积极得不得了,就像守护着猎物的猎豹一祥,日日夜夜守着风夜翎身边,不让水悠若靠近一步
水悠若见风夜翎没拒绝向知琴的照顿,心便收紧,只默默地退到一边不再照顾风夜翎的起居,倒是忙于王府上下的大小事务。只是每天早上,还是她为他略略地梳洗。
向知琴其实一点也不懂得侍候人,夜间上不得风夜翎的床,躺在矮榻已经觉得极为的委屈,而且晚上还得时不时的倒水什么的,她堂堂一个郡主,哪做过这种事啊!一早的梳洗懒得揽上身来,就让水悠若做去,反正她相信水悠若已经被打进冷宫了。这天一早,是风夜翎醒来的第三天,裴逸之那边依旧没有消息。
水悠若天天都在算着日子,张太医说,如果一个月内还没能用“滴血草”配到丹药,那就……
可是张太医也说,风夜翎现在的状况比他预期中的要好。水悠若便深信那一定是裴逸之那药的作用了!心里默默祈祷着裴逸之一定要平安归来!今天的天气暖和,晨曦从那纸窗上透进来,静谧的一个早上。
“王爷,一直没跟你说,逸之承了皇上旨意,到西域去给爷采一种草药了,很快就回来,你不要怪他没伴在你身边。”
精致雕花的木梳子,一下一下子在他如黑玉般的发丝间游走。她细心地打理着他每一小撮乌黑,白玉似的手指无限疼惜地抚平抚顺他的长发。
风夜翎坐在床上,身后垫着软枕,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望着窗外园中里稍露出来的姹紫嫣红。
自从醒来之,他就这样了。从前他总是发脾气,总是任性,总是为难他人。可是自从醒来后,他就没有闹过。他总是静静精望着远处,也不爱说话
水悠若记得以前,他也有这样过,总是静静地望着远处,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样,那过份漆黑的眸子,总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一样。
坐在床沿的水悠若看着他仍然苍白的脸,暗地里咬咬唇,眉眼一低,雕花木梳把他最后一撮乌黑梳至尾端。她把木梳放回一边的妆台上。
转过身,挽起袖子,把白毛巾浸在金盘里的热水里。身后,突然传来了风夜翎那因为多日是不曾说话而略带暗哑和病弱的嗓音:
“明天的早上,你不用来了。”水悠若背对着他的纤小的身子微微一颤,心里一阵阵的酸楚蔓延开来那眸子盈盈一提间,便落下了两串泪水,咚咚清脆两声打在盘子的水里上的动作变得迟疑起来。
最后她用极力的,淡定的声音回应他:“是。”
转过身的时候,她己然跟刚才没两样了,好像不曾流泪,不曾心酸过一样,走过去,用干湿的毛巾为他擦了擦手,一边淡淡地说:“今天风和日丽,王爷要不要跟琴侧妃到院子里走走?”
“不想出去。”
水悠若眉头便更深地颦蹩起来,结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愁绪,央求他道: “王爷,王爷,你就出去走走好不好?外面的花儿鸟儿都在等着你。只走一会儿,那臣妾就感到欣慰了。”
他那如黑潭般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似平静无波,又似暗潮翻涌,最后他只虚弱地说: “那样,便出去吧。”
水悠若才淡淡地抿唇,用毛巾把他的手擦了又擦,这是最后一次侍候他梳洗了。明天不用来,只要想着不能每天为他尽心,心里便说不出的酸楚。经那一夜的宣泄,她早已把持不住那颗冰冷的心。
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面前这个伤她最深的人,不能自拔。她痛到麻木,已经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所以,让她也任性一回,想要用最后的时间去狠狠地爱着他。冷淡隐忍令她更加痛苦。明知道分手会更伤心,可是她也愿意为他再一次地鲜血淋漓。
这几天憬王府就没有清静过,皇亲贵族络绎不绝。水悠若正打理着帐本小安儿跑进来说道:“王妃,一等振国公裴国公来了。”
裴国公?那不是裴逸之的父亲么?水悠若连忙命人在客厅里设了茶,招呼客人。
这次来王府的不仅有裴逸之的父亲裴国公,还有裴逸之的两名兄长裴俊升和裴俊贤。裴家因裴逸之之前去西域一事大为震惊,老早就想要上来问清楚情况了,只是这王府门第实在高的不行,就算身为一品镇国公也不敢贸然前去,要先礼让那些前来 探病的最上层王爷王子,然后是郡主之类,最后才轮到他们这些公侯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