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速回去梳洗吧。一会儿便回宫。”皇上说完便带着李公公离开。
风夜翎回头狠狠地瞪了水悠若一眼,便悻悻地拂袖而去。
水悠若闭着双眼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刚才还在那些做什么?说了又怎样!反而又再惹到他!她想要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而已!
莺儿在一边泣不成声,哭着对水悠若说:“王妃刚才在犯什么傻……以后,以后日子怎么过……王妃快快趁现在去跟王爷赔礼吧!”
水悠若委屈得直要哭,赔礼?她没有说错什么,只是,却是做错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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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听说今天回府,怕担误了时辰,连忙命那些丫头给水悠若梳洗。莺儿一边给水悠若打理一边劝着水悠若说:
“王爷这身子,一会儿回去定会跟王妃一起坐车,到时王妃又要受罪的说。王妃快去赔礼,这样少受些罪。”
水悠若默默地低着头,一声不吭。为水悠若打点完毕,衣冠整齐的,只可惜她原本那粉嫩的脸颊上高高地肿起一个鲜红的掌印,看着就触目惊心。
莺儿悔着没带金疮药来,问下面的丫头,那些丫头只管摇头说没有。莺儿看着那些丫头的神色就知道,就算有,她们也不会拿出来的!因为这是王爷打的,谁敢私自帮王妃处理啊!
丫头们正在底下忙碌着,莺儿跑到外面去问其他王妃的丫头要药去,留着水悠若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来到她身后用折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肩膀。水悠若回过头,见是裴逸之,一怔,然后微微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裴逸之见到她脸上的伤,眉头轻轻地皱起,却没有问她的伤是哪里来的。其实不用问,也猜到几分了。他淡淡地说道:“好点么?”
“嗯?”水悠若微微地抬抬眼,不知他是问哪方面,是她的心伤,还是身体上的外伤。只是,无论是哪方面,似乎都没有好点儿。
心里的伤疼,她独自舔拭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平伏下来,然而,一大早,风夜翎一出现便狠心地将她的伤口再次撕裂得鲜血淋淋的。
见她没有回答,裴逸之便说道:“记得昨晚说过的吗?”
“呃?”水悠若回过神来,只轻声应了声:“嗯。”微微抬起头,强颜欢笑。
裴逸之点点头,看着水悠若淡淡道:“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
看着她这样子,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在碰触她的脸。水悠若敏感地微微侧过头,避开他的碰触。
裴逸之一怔,收回手,声音有些沙哑:“你并不需要太勉强,想怎样就怎样,背后还有我呢。”
水悠若暗地里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离开。
莺儿从外面回来,满腹的咒怨。那些王妃的丫头奴才知道她是水悠若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风夜翎的原故,又或者是见水悠若不被风夜翎宠爱,个个不伸出援手之余,还落井下石。
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究竟还是不是人呆的!表面金碧辉煌,里面却腐臭肮脏得不行!
莺儿才回来,小安儿就后脚跑上前来,一脸焦急的抱怨地对水悠若说:“哎唷,我的姑奶奶,拜你所赐,王爷……哎唷!”小安儿一边说着,一边狠拍着自己的脑袋。
莺儿急道:“怎样了,王爷又发脾气了?”
“回去后把那对价值连城的蓝田玉花瓶打碎后便闷坐在一边,也不吭声。”
莺儿听着心里就卟嗵卟嗵地跳,也用不着小安儿去形容,她就能想象得到风夜翎此时此刻闷坐在一边是如何恐怖的模样。
“你们也该想到那是怎样的光景,哪里有人敢上前给他梳洗啊!还有一个时辰,就要起程回府了,能叫皇上等吗?就算皇上疼他,也不能因王爷一人要大伙等啊!”小安儿急得直跺脚。“王爷早上是嚷着叫王妃梳洗的!”
莺儿一听,便拉着水悠若的手说道:“王妃快去吧!要不王爷又要发脾气了!趁着这个时候好好道歉,要不以后的日子怎样过!”
“是啊,就算你不想活,也不能叫我们这些做小的陪葬!”小安儿抱怨地说。
水悠若只淡淡地站着。是的,她要好好活着!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地活着!然而,为他梳洗?
昨晚,临出去之前,他吻了她的发侧,在她耳朵低声说过的,今天一早要回去给他梳洗……
他吻她时,那种温热的感觉好像犹在。心里一阵阵似是麻木之感袭来,好像在痛,又好像不在痛,然而,很快,便消沉下去。
她拢了拢宽大的衣袖,微微低着头,举步向风夜翎所住的小院走去。
太监丫头跪了满满的一屋子,风夜翎正歪躺在贵妃椅上,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绸面睡袍,本来披在身上的降紫华服滑在地上。此时此刻的他虽然闭着双眼,静静地躺着,然而那种冰冷与暴虐却在空气中浮动着,让周边的人神经崩得都快要断掉一样。
水悠若走进去,静静的,淡淡的,几乎没有脚步声,就像怕会惊醒什么一样。
来到他身侧,她微微福身,“王爷,臣妾给王爷请安。”
风夜翎没有睁开眼睛,阴柔的唇瓣勾起一抹无比嘲弄的笑。就在她站在门外那时,他便知道她来了。他慵懒地掀开眼皮,伸出手。
水悠若暗地里吸一口气,上前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