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颤巍巍站起, 迟疑道: “那, 那水中可有水蛇?”
宝宝笑弯了腰: “你不但怕水, 还怕蛇?”
唐卓正了正脸色: “不是害怕, 是憎厌。”
卫紫衣无语向天, 片刻后诚恳问道: “水蛇没有, 乌龟却有, 不知唐兄可也憎厌乌龟?”
唐卓一愣, 乌龟怎会憎厌?
“不但有乌龟, 还全都是缩头乌龟。”宝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卓这才恍悟, 想不到卫紫衣这样稳重的人还会拐着弯骂人, 更加委屈道: “蛇粘粘腻腻的, 难道你们不会讨厌? 再说我又不懂泅水, 要是水蛇缠到颈上, 还不得一命呜呼?”
卫紫衣忍了半天的笑意还是爆发了, 和宝宝相互扶着肩头直不起身。
唐卓望着涨到小腿的浊水, 叹气: “能不能等上了岸再笑?”
卫紫衣拍了拍宝宝背脊, 等她顺了顺气, 再对唐卓诚恳道: “唐兄, 一会儿混乱中要是有东西绕到你的颈上, 记住了, 那可能不是水蛇, 而是我的手臂。”
宝宝又再爆笑出声。
唐卓摸摸鼻子, 再叹气: “笑了这么久也不气岔, 八宝你的笑功可越发长进了。”
“再不下去船可要沉了。”卫紫衣忍住了笑, 拉起宝宝的手, 指着她手上的戒指, “宝宝, 他们既不敢伤你, 可得好好利用它了。”
宝宝嘻嘻笑道: “英雄又有用武之地了。”
唐卓伸过头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卫紫衣横身过来插到他和宝宝的中间, 先对宝宝道: “宝宝, 尽量跟在我身边。”再对唐卓道: “唐兄可准备好了?”
唐卓正想问需要准备什么, 却被卫紫衣拖住左臂跃出江面老远, 下一瞬, 身体寒浸浸, 已入了水。
宝宝在水中回头望, 那三人正在身后不远处, 便故意放慢速度, 让卫紫衣游到前面, 心想这三人目的是要抓自己, 不如截住他们, 让大哥全心照顾唐卓。
果然, 那三人游到宝宝身边, 便将她围住, 并不去追卫紫衣。
黑衣人伸手来捉宝宝手臂, 宝宝毫不反抗, 等他捉住了, 伸过戴着戒指的另一手反贴上他抓着自己的手, 黑衣人一怔, 不明她此举何意。
宝宝已在他這一怔间, 刺出戒指中的针尖, 隨即挣出手旋身迅速游向白衣人。
白衣人狂喜, 不趁此机会亲近更待何时? 伸出手臂来抓, 宝宝故技重施, 得手后又欲将他摆脱, 岂料白衣人一旦抓住了再舍不得放手, 宝宝一时竟挣脱不得。
此時黑衣人身上的痒痒药已然发作, 在手中手舞足蹈地搔痒。褚衣人看得奇怪, 正欲游过去一问究竟, 身后一道水柱击来, 將他射出水面, 彈出老遠。
卫紫衣击走褚衣人后, 回身要救宝宝, 却见她已向前游去, 而白衣人两手往身上猛抓, 显是痒痒药又奏效了。
宝宝浮上河面回头望, 除了卫紫衣和唐卓, 尚有四个黑点在远处晃动, 估计其中一个是那个叫喜子的梢夫, 便全心向对岸游去。
宝宝筋疲力竭地爬上岸, 瘫坐在黄土上, 眼看着卫紫衣拖着唐卓坐到身边。坐着的卫紫衣稍微喘气, 躺着的唐卓却, 连稍微呼气也没有。
宝宝大惊, 糟糕, 这不是要人帮他做人工呼吸么?
救命要紧, 容不得多想, 带着两分犹豫, 三分坚定, 还有五分被寒风吹出的哆嗦, 宝宝抖着手摸向唐卓的胸膛。
卫紫衣道:“宝宝, 让我来!”
大哥要帮唐卓做人工呼吸??? 宝宝十分的寒意兜上心头, 这, 要是唐卓醒来见到大哥诱人的双唇就摆在眼前, 会不会从此走上耽美大道, 自己凭空多了一个大情敌?
卫紫衣抡起一掌击向唐卓的胸膛。
唐卓哇地一声弹坐起身, 吐出几大口黄水。
宝宝呯地一下跌坐黄土上, 拍着胸口, 幸好! 不用人工呼吸也可以救他。
卫紫衣含笑问: “唐兄还好吧?”
唐卓抖着泛白的嘴唇: “尚好。”
“既是尚好, 那, 应该可以很快走到那里吧?”卫紫衣指着赤秃秃的大片黄土地上一丛模糊的灰影。
唐卓眯眼眺望, 脸越发的白了, 盘膝坐到地上, 望望天色: “时候尚早, 不用急着赶路罢?”
宝宝看他的脸, 担心道: “八股, 你没事吧?”
“没事。”唐卓苦着脸, 扇着口,“就是喝了几口浊水, 臭不可当。”
“既是臭不可当, 还是速速寻一处人家漱口净身要紧。”卫紫衣转身举步, “走罢!”
“等等,” 唐卓抱着肩, “那个, 身上湿漉漉的, 就这样走容易受寒, 还是把衣服弄干了再走罢。”
卫紫衣笑笑:“不打紧, 天色尚早, 唐兄尽管等衣服干了我们再赶路。”
唐卓不再接口, 闭起双目运起了功。
宝宝掩嘴偷笑, 臭鸭子嘴硬, 明明被水浸得体虚乏力还不承认。
卫紫衣把自己和宝宝的外袍脱掉, 找根树枝挂了, 再将宝宝揽入怀中运功。
暖烘烘的怀抱舒服得令宝宝几欲睡去, 肚子这时却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
几步外也一阵咕噜咕噜响, 唐卓尴尬地站起身, 按着肚子, 转过头向着滚滚河面。
宝宝扑嗤一笑。
卫紫衣扶她站起, 向四方环视, 除了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