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恍悟, 对啊, 怎么没想过这问题呢?
陈泰山代答道: “李大人是太师的表侄, 太师与二皇子素不咬弦众所周知, 这信是太师交给李大人的。”
众人一想, 也对, 太师肯定是在二皇子身边安了奸细, 拿了这信, 坏他大事。
卫紫衣点头: “原来如此。” 弯腰在李大人面前摊开双手。
李大人脸色惨白。那两只手上, 放了一朵珠花, 一块玉佩。珠花是刚刚娶的十八如夫人的, 玉佩是小儿子的。
卫紫衣含笑看他: “李大人, 那人许给你的, 我一样可以给, 可这两样东西, 那人却没法子帮你取回。”
李大人面色变幻, 长叹一声, 站起向周遭一揖: “那封信并不是在二皇子府上拿的, 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讲完便想离开, 卫紫衣按住他肩头, 低声道: “小心被人灭口。” 李大人颓然坐下。
剧情急转直下, 众人交头接耳。
孟百里大喜, 大声道: “既然那封信是假的, 那教主就是被人陷害的, 陈泰山, 是谁指使你做的?”
陈泰山颤声道: “我, 我……”
江洪养接口道: “即使那封信是假的, 那张枫是欧阳静的准妹婿, 欧阳静跟二皇子又是一伙的, 你们敢保证张枫以后不会为了想攀附二皇子, 便把咱们用血肉拼回来的这一切去换他以后的荣华富贵? 若是以后这江山是大皇子坐了, 到那时江湖上还会有火云教这一名号吗?”
一番话慷慨又激昂, 听得众人再次交头接耳。
卫紫衣双手轻轻一拍, 梁上轻飘飘落下一人。有人惊诧: “燕子李三。”李三嘻嘻笑道: “正是在下。”
卫紫衣道: “李兄, 上次声讨大会你在张泛仁那里拿到他跟大皇子的来往书信, 还有刚才在陈泰山房里搜到的东西, 不妨取出来让大伙瞧瞧。”
李三笑道: “张教主有令, 在下自当遵从。”
陈泰山身形微动, 一道暗光射向李三。卫紫衣却似动也未动过, 手上已挟了一枚穿心锥, 手指收紧再放开, 穿心锥登时化为粉末。
江洪养也想动, 双脚却在卫紫衣冷厉的眼神下生根似的动弹不得。
李三正要从怀中取出东西, 一道破空之声袭来, 卫紫衣身形微晃, 银剑斜挑, 一颗乌黑的暗器滴溜溜在剑尖旋转, 手腕再发力, 暗器飞出花窗。
窗外传来一声凄叫, 显是有人中了暗器。
卫紫衣冷声道: “张泛仁, 有胆来, 没胆露面吗?” 话音刚落, 呯呯数响, 木屑纷飞, 窗外飞进近三十个黑衣蒙面人, 唯独一人没有蒙面, 正是张泛仁。
厅内陈泰山和几个原青龙教的坛主立即走到张泛仁身后。
厅内余众心中当即豁朗: 原来这一切都是张泛仁策划的阴谋。
张泛仁冷笑道: “张枫, 我身边这些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任你再聪明、武功再高, 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卫紫衣道: “既是难逃一死, 可否让我死得明白?”
张泛仁盯着他那张跟张重云七分相像的脸, 有丝恍惚: “你说。”
卫紫衣道: “陈泰山, 你是火云教出身, 火云教一向待你不薄, 为何会受张泛仁教唆?”
陈泰山站在张泛仁身后, 胆子略壮, 恨声道: “本来我一个正坛主做得好好的, 你一来便将我降为副坛主, 要我事事都得听从那老匹夫,” 手指向孟百里, “我在火云教做了十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竟比不上他一个青龙教过来的人?”
卫紫衣淡淡道: “你要论功, 我便论一论过了, 是谁拿了教里的一万一千五百两银子在城郊私自建了座别园, 又是谁拿了五千两银子帮怡春园的翠红姑娘赎了身?”
陈泰山大声道: “反正今天你们全都逃不出此厅, 老子认了, 都是老子做的。”
卫紫衣冷漠看他一眼, 转身向没站到张泛仁身后的余人寒声道: “火云教和青龙教本是一脉, 但青龙教在张泛仁手下十几年, 教规散漫, 声名狼藉, 故而弃用。以后只有火云教, 没有青龙教。火云教从此也只是我张枫手下的火云教, 若有人不服, 尽可趁早脱离本教, 自立门户, 但若有人举着火云教的幌子做出不利本教的事, 此人便是榜样。”
“样”字犹在众人耳边回荡, 一声厉叫再入耳。定眼望去, 只见陈泰山魁梧的身躯已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飞出的一截断肢躺在李大人脚下。
李大人死死盯着地下半晌, 两眼一翻, 脑袋一歪, 就过去了。
张泛仁大惊, 竟看不出卫紫衣是如何出手, 心想到底还是低估了他。强慑心神, 冷笑道: “张枫, 你若再动手, 便接下你两位师父的脑袋罢。”
一声长笑从门外掠进, 风先生朗声道: “张泛仁, 你以为你那些小喽啰能拦得住咱们。” 身后东方泰等火云教数十人鱼贯走入。
张泛仁见势不妙, 挥手暗示身后等人走为上着。
卫紫衣却哪容他逃, 迅即截住, 与之交手。一场混战下来, 议事厅成了屠场, 张泛仁那边的人, 肢体健全者, 所剩无几, 到最后就只余下张泛仁一人。
卫紫衣撕下衣襟一角, 斯条慢理拭着银剑, “张泛仁, 你是要自行了断, 还是要我给你个痛快?”
张泛仁面色如灰, 举掌缓缓向自己脑袋拍落。
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一声娇嫩的惊呼声就在此时自门口响起, 卫紫衣大惊失色, 回身极快扑向门口。
张泛仁趁机跃出窗外, 东方泰欲追, 门口的卫紫衣心慌之下, 尚留一丝注意力在这边, 知道师父非张泛仁对手, 忙叫道: “师父, 别追。”
这几下变化兔起鹄落, 在场余人脑子恍惚, 眼睁睁瞧着张泛仁消失窗外, 目光再自窗外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