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故意打着笑语,哄她开心。
蒂莲眸色澄澈静谧,视线在他面上细细打量,他英朗的剑眉,柔和沉睿的凤眸,高挺的鼻梁,还有薄如刀锋的唇。
少年时,谢珩煦的面孔在她的记忆中,犹如朝晖熙阳,温暖璀璨生机勃勃。这时的谢珩煦,许是因着经历了磨练,眉目已经长成,威戾沉稳大气磅礴,却也多了几分狠色与薄情。
似是发觉她此时是真正心情不好,谢珩煦面上的笑意收敛,俯身将她抱起,转身几步坐到软榻边,将她抱在怀里,凤眸沉柔凝在她眉目间,低柔诱哄。
“莲儿,你怎么了?有心事,与我说。”
他眼底的那份浓情与专注,仿佛注目着这世家最珍贵的宝物,令蒂莲的心绪缓缓纾解。
她轻轻垂下宛若蝶翼的眼睫,攀住他宽阔的肩头,埋首进他肩窝处,低喃闷声道,“子煦,你从没有追问过我的过去。”
这话在谢珩煦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他错愕的垂下眼,看着蒂莲素美径直的侧脸,轻轻拍着她纤细的背部,好笑道,“你的过去?从你出生至今,你的过去,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
蒂莲比旁的婴孩要早通五识,她满月便开始认人,三个月便能听懂人说话,五个月便能吐出只字片语,到她满一周岁时,已经是个机灵的小大人。那时谢珩煦便十分稀罕这个漂亮的不像话,又狡慧若狐的小表妹,终日恨不能留在相府逗她玩儿。
蒂莲是他看着长大的,她的一生每件事都少不了他谢珩煦的掺合,她的过去,没有人比谢珩煦还要清楚。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蒂莲却轻轻摇头,说出了让他为之茫然不解的话。
“我说的,是过去的过去。子煦,你从没有怀疑过我为何自幼便与旁人不同,为何我不会走路,便能说话;为何我没有习字,便能认书;为何我没有拿笔,却能出口成章;为何我从未接触过商道,却对这一行知之甚详。”
谢珩煦哑然缄默,他紧紧抱着她,轻吻她清美如画的眉目,柔语道,“因为你是莲儿,所以在我眼里,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再正确不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无需疑惑。”
正是这样一个人全心的信任与爱护,陪伴与付出,所以蒂莲初临这个陌生的人世,才敢无所畏惧随心所欲的折腾。
她紧紧回抱着他,用力摇头,莫名想落泪,语声甚至微哽急促,“你明知道我与旁人是不同的,有多少人曾讹传我是妖星,可你从未质疑过我,从未质问过我,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从不计后果。子煦,可我想让你知道,我都想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