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抬的环姨娘连同她肚子里不到三个月的孩子在大夫抢救了两天之后都去了,原因是被二奶奶发脾气给撞倒了。
简易恒一脸怒容地坐在太师椅上,胡氏戴着抹额,一脸倦容地坐在下首,手里拿着帕子一个劲地试泪,
“都是妾身的不是,若不是至儿得了风寒,妾身着急穿得少便去瞧,也不会被雨雪淋到以致于自己也……”
“娘,这又不是您的错,您怎么往自己身上揽呢?”简映宛急急地道。
“怎么不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生病,大儿媳妇忙不过来,也不会让没有住完对月的二儿媳妇回来,若是二儿媳妇现在还在忠国公府,又怎么会那天一大早因服侍我没睡好,叫正来请安的环姨娘撞上,怎么这就么巧……
“呜呜,可怜环姨娘小小的年纪,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儿,王爷,那孩儿还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可是王爷的老来子呀!”胡氏说到这里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心里却恨得要死,这个谢芳怎么就这么讨厌人,冲一个姨娘发哪门子脾气,早知道这样就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回来了。自己也有错,就该让小环的胎坐实了再来请安,何苦急在这一时,如今到好,孩子没了,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李氏此时站在胡氏的后面,从听得小环与那孩子都死了之后,心里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还真是历害,麻烦解决了还让自己脱了干系。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见胡氏哭,便也拿起帕子低声哭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道,“可怜的小环,可怜的孩子,奴婢还正想做小虎头枕呢,怎么就……”
谢芬红着一双眼睛,几步走到简易恒跟前往地上一跪带着哭腔道,“是儿媳妇多嘴,那日祖母生辰许久未见弟妹,怕弟妹担心家中事务,便信口说了母亲染病的事。没想到第二日弟妹就回来了。若是我没那么多嘴与弟妹说起这些,让弟妹好好地在忠国公府住满一个月,也许弟妹心情就能好些,也不至于一腔子……”谢芬说到这里便不再说,只是把头触地抖动着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怕的。
李氏见谢芬跪下,也忙从胡氏身后走了过来挨着谢芬跪下,“奴婢也有错,因着大奶奶这几次侍疾都没有好好睡一觉,想着头天晚上二奶奶回来了,便想着让大奶奶休息一下,便把宏哥抱到奴婢屋里睡一晚。没想到宏哥儿换了地儿睡不踏实,一大早起来就耍脾气,奴婢便让环姨娘先行过来请安,若是,若是奴婢跟着,最起码遇到二奶奶生气的时候也能挡得一二,也不至于就……”
窦氏见李氏跪下了,虽说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但看着王爷那能越来越黑的脸,忙提裙上前,什么也不说只往那一跪。丽姨娘见状也跪了下来。
简易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群女人,抬起头去看依旧坐在那里的谢芳,又看了一眼坐在谢芳边上简墨。谢芳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简墨则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股子无名火就上来了,毫不相干或是仅是疏忽的人都跪下来请罪,这个始作俑者却象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想到这里,简易恒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桌子上******,
“二儿媳妇,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芳正在想那天的事呢,怎么就那么倒霉。晚上过来请个安便被留下来侍疾,自己哪里干过这事,以往在家里就算是老夫人不舒服,自己也只是白天陪着聊聊天,顶多端个药什么的。
所以听得胡氏这样说,谢芳马上就觉得不舒服,但却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由得刘妈妈与采春陪着自己。胡氏身边的丫头婆子走了个干干净净。因为知道前几日谢芬是如何做的,所以谢芳实是不好问这是不是规矩。
原本以为有刘妈妈和采春在,自己只不过是应应景,可没想到这个胡氏正拿自己当丫头使了。没到半夜便醒了一回,要喝茶。
刘妈妈连忙把温热的茶端了上去,谁知道胡氏睁眼一看是刘妈妈,当即就不高兴了,说什么这是她与王爷的内室,一个下人怎么能在这里呆着,王爷就是干净的一个人,若是知道定会如何如何说了一大堆。
无耐,刘妈妈一边告罪,一边安抚谢芳,带着采春退了出去。这下可倒好,胡氏可以说后半夜根本没让谢芳睡觉,一会头疼要让谢芳揉揉,一会腿疼要谢芳捶捶,更让谢芳恶心的事,居然要她扶着胡氏去了两次恭房。
谢芳后来索性就不躺下了,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盼着天亮。但她总觉得那天天亮的特别晚,还是丫头婆子都睡过了头。反正是急得刘妈妈在屋子外面转圈也没办法。
好不容易盼着洪嬷嬷打着哈欠过来,一脸皮笑肉不笑地与刘妈妈道,“也不知道二奶奶昨天怎么样了,想想大奶奶之前天天如此侍候着王妃,也算是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