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出了临波楼,脚步轻快,嘴角上扬。自己不用去前面服侍,却依然得了这么多赏赐,看着手中用碎花布包着的一小包“财产”,紫藤心里美滋滋的,这回可以为紫蕊出嫁添一幅好头面了。
心里正美呢,就见宝娟迎面匆匆走了过来,看见紫藤,脸上浮现出笑意。“哎呀紫藤,可找到你了。”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自己微喘的胸膛。
“宝娟姐姐,你今天不是留在朗少爷和玥少爷身边服侍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就是玥少爷要找你,许嬷嬷和琴娘怎么也哄不好,实在没法子了,想着这边宴也该开场了,所以叫我来寻你。”宝娟一边说一边又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这会儿子有没有什么差事,许嬷嬷说若是有,她会叫人与刘妈妈说一声。”
“没有了,刚才二小姐说要让我等着再说几个故事,可双巧姐姐又说不用了,这不我才要回雅园呢。”
“那正好,随我去苍浪园吧。”宝娟一脸欢喜。
“可……”紫藤看着自己手里的花布包,这些东西可怎么办呢?
“我帮你送回去,可信得过我。”宝娟看出她的顾虑,开口道。
紫藤听得宝娟这么说,便想着这玥少爷定是闹的不轻,不然许嬷嬷也不会把宝娟派出来寻她,许是怕普通人瞧她有活计在身带不走。
“瞧宝娟姐姐说的,那就劳您跑一趟了,给我姐姐就行。”
“行,你快去吧。”说完接过紫藤手中的布包匆匆向雅园走去。看着宝娟如此焦急,紫藤也不敢怠慢,拐上夹道奔苍浪园而来。
刚进了垂花门,便听得玥哥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抬眼一看,两位少爷都站在院子中央,许嬷嬷,琴娘还有身边服侍都在哄劝着,但玥哥儿却不听,依旧哭的历害。朗哥一幅小大人的模样,回头与自己的奶娘说,“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性,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嘛。”
正说着,抬眼看到紫藤进来,便大声叫道:“紫藤,你是来讲故事还是给玥哥儿画画的。”
正哭的玥哥儿听得哥哥这一句立刻止了哭声,一看果然是紫藤,便蹬蹬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细声细气地说:
“紫藤,是马,不是牛。”
紫藤一脸雾水地抬头去看众人,许嬷嬷从丫头手中接过几张纸递给紫藤。
“玥哥儿画了几匹马去给朗哥儿瞧,朗哥儿说是牛。玥哥儿说是你教他,叫什么鞋意画,这不,两位少爷谁也说不过谁,所以就……”
紫藤明白了,前些日子自己教玥哥儿画马,玥哥儿非要给马上颜色,她去哪里弄颜料呀,所以就说这是写意画,是特意不能上颜料的。没想到这孩子记性可真好,自己画的不象却不承认,还要换个说法证明自己,紫藤有些无力这个小家伙的聪明劲。
紫藤拿着画看了又看,的确不象牛也不象马,一个没满三岁的小孩子能画出什么来。低头看着玥哥儿祈盼的小脸和两步开外一脸想寻求答案的小大人。紫藤微微蹲下,轻声地说:
“要奴婢说呀,玥少爷这画既不是牛也不是马,它却是象那四不象呢?”
“什么是四不象?”朗哥抢着问。
“四不象呀,是远古中传说中的吉祥动物,它呀……”紫藤一边说一边抱起认真听着她说话的玥哥儿,空出一只牵着朗哥朝正房走去。许嬷嬷并一群丫头婆子长长舒了口气,呼拉拉地跟了上去。
两位少爷听得紫藤讲这四不象后,便要紫藤画给他们看。平时教玥哥儿画画和讲故事是在宴息间用屏风隔出一个地方,两个人再加上一个书桌倒也可以,可今天挤进来一个朗哥,便不那么宽敞了。朗哥歪着个身子看了一会便嚷嚷不好,非要换个地方。
许嬷嬷想带着他们去许氏日常理事的房间去,可朗哥却嫌那里书案不大,纸也铺不开,一定要去世子的书房,玥哥儿也跟着哥哥嚷着要去。这个许嬷嬷可做不得主了,便差了丫头去回世子爷。没一会儿世子身边的半容便来了,说世子爷准了,只有一样,只可在外书房,内室是不能进的。许嬷嬷应诺后,派了人跟着二位少爷和紫藤去了世子在苍浪园的书房。
绕过苍浪园垂花门的影壁往右走第二间屋子便是,门口摆着几个用树根雕成的小圆凳。推开门是一个带着套间的不大不小的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大书案,案上放着一摞名人法帖,并几方砚台,不同材质的笔筒摆在书案的右手边。书案靠近口门的一边有一个斗大的汝窑花瓶,插着满满的各种画轴。另一边则是一排书架,直通到房顶,被各种书塞得满满的。书案的左桌角上放着一个老木根雕的花盆,里面是盛开的白菊。
除此之外在靠近西侧墙边处有一张茶桌,两把圈椅。窗子下面有一个矮搨,通住内室的门紧紧地关着。两位少爷进得书房后并没有象紫藤想的那样争先恐后地向那书案去,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案前面。
只见一个穿着杏黄色衣衫,年纪20出头的女子,轻步走了进来,给两位少爷行了礼之后,熟稔地从书架上拿了纸出来,铺在桌子上后,对着许嬷嬷一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