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锦山的小城镇里。
听荷微雨又干起了老本行,在一间弥漫着股浅淡腐臭气的阁楼里卖力地挥舞着手里的手绢招徕生意。
一个身上铠甲还淌着血的兵卒模样大块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颤巍巍地往听荷身后摸去。
水翎烁转过脸不忍直视。
“咔嚓”一声,手骨断折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听荷唾骂道:“要找姑娘里边去!”
“哎哟,总,总是这样凶!”
水翎烁再转过脸的时候,那大块头已然勾着腰跑了。
微雨这时候叉着腰晃到她面前,手指头刷地一下从时四点到她,斥道:“呦呵,你们这几个小要饭的还真了不得了,整日到我这里来混吃混喝,是拿我这里当做善事的去处呢?!如今没饿死,却不晓得感激,竟还带了个大饭袋子来!”
大饭袋子:“……”
想当初,她这个大饭袋子可没少给她们两个银子花,如今不过落魄了点儿,竟立即被嫌弃了。
简直心塞。
听荷隔着栏杆指挥道:“瞧着模样应该是个女的,拖进去洗干净了看看!”
然后水翎烁便被微雨带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连个窗子都没有,可见类似于方才这种明目张胆拐人做苦力的事这两人平日里没少做。
水翎烁撇嘴微叹:“以你们两个的能耐,也不至于要堕落到这等地步吧?”
鉴于她们原本是做杀手的,且不论其道德底线以及节操,只是这所处的环境也未免太过恶劣了。
她可不记得这两人有把吃苦当动力的精神。
这一处阁楼,外面是赌场,进进出出的就没有几个是衣衫齐整的,一个个蓬头垢面,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耍乐子。
这里即便是掩上了门,那股腐臭气也紧跟着不散。想想也是,一个个都蓬头垢面弄得脏兮兮的,简直就是保证了这气味的绵延不断。
微雨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等你!”
她环抱着双手,后背微微倚靠在房中唯一的一根红色漆木柱子上。这柱子很突兀地支撑在房间的上下两端,它是除了地上的一张破草席之外的一个实物存在。
水翎烁立即问了:“你身后那柱子是做什么用的?”
她才有这么一问,柱子里头便传来了声音:“死女人,别挡着!”
这声音因为闷在里边的缘故,显得与其主人的意思有些不匹配。听在旁人耳中莫名地就多了几分哀婉可怜的意思。
水翎烁赶忙把微雨往旁侧拉,“果然有古怪,还不快让开!”把里边的人憋死了可就麻烦了。
她顺道来看看这两人,可没有兴致参加哪个的葬礼。这两个常常一言不合各种掐,她实在难以想象她们是如何掐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这个柱子虽说也不小,但也不大,只微雨这么几两肉地往那里一靠都不能遮住腰身,更不必说里头还要保证一定的厚度以防外人发现了。
微雨被她拉到一旁很是愤愤不平:“偏心眼,每次都是帮着她!”
“……”水翎烁认真分析了过往拉架的事,还真有点反驳无力,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免小题大做,“你方才说特意在这里等我?”
还是赶紧解决正事比较踏实。
听荷已经从柱子当中钻了出来,这会儿正伸展关节弄得咔嘣咔嘣响。
微雨竟还真气上了,也不回应她,在听荷快咔嘣完的时候还给了一记快腿。
水翎烁:“……”
这两个是上辈子就有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