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孙玉芙便闯了进来。
水翎烁直接被她进门的突兀声给从睡梦中惊醒。其实在尚书府时,她每日也是这时候起床的。只是到了这护国候府,她的好习惯一次次被云鸿逸给毁掉。他昨晚借着脾气又是好一番闹腾,不仅占尽便宜,还硬说是她非礼了他,总之,害得她又是鸡鸣时分才勉强睡着。
孙玉芙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水翎烁把云鸿逸搂在怀里,而云鸿逸却一脸自然地看着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饶是她一把年纪了,看到这样的景象也是忍不住面皮一热。她重重一咳,憋着气怒对云鸿逸训道:“我叫你装傻,可有叫你偷懒?”
她也不知道云鸿逸对水翎烁透露了多少,这会儿她是怎么瞧水翎烁是怎么不顺眼,原本她就不同意让这个外人做大,奈何儿大不由娘,他硬是把她给滞在了路上,到了昨日她才赶回了府,却又听她手下和颖儿都说这个外人是如何地被他宠着。
水翎烁看孙玉芙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烦躁地收回了两只手臂,讪讪地起身行礼:“母妃。”无形中她又被云鸿逸摆了一道,她的睡相一直很好,绝不可能出现什么把一个大活人当抱枕的可能。
云鸿逸长手一捞,便又把水翎烁拉回来躺下。而他自己也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冷冷对孙玉芙说道:“娘这么早就跑来说教?府中尚有不少事务要打理,娘若是精神养好了不妨去瞧瞧颖儿昨日从云伯皓手上抢回的姑娘们可还好。”
孙玉芙一愣,随即整个人都轻微地颤抖起来,“你这个做兄长的怎可由着她去胡闹?!”
云鸿逸却是冷冷一笑,讥讽道:“你这个做娘的都不去关心她,我这个所谓的兄长又如何不任由她胡闹?”水翎烁总觉得他这是话中有话,不过,她却想不出这当中的关键来。
相比较而言,她更希望这mǔ_zǐ两个出去辩论。毕竟,这当中隐情太多,而她又是个“坐月子”的。
这时候孙玉芙却是哀哀一叹,道:“逸儿,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对得起你娘——我?”
她这话似乎凑了效,云鸿逸顿时便沉下了脸面,不仅如此,他整个人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使得水翎烁不禁暗自打了个寒颤。而与此同时,孙玉芙拿了他的外衫,麻利地给他套上,又道:“你便是替烁儿着想,也不该每日这般胡混。你想叫外人总在她头上冠着个傻世子妃的称呼?虽说她小产是个意外,但若不是你每日粘着她,她又如何会出了这样的意外?你看看那些贫苦人家的,多少个挺着大肚子还在卖力干活,甚至挑担子的——”
“知道了。”云鸿逸陡然打断了孙玉芙的话,三两步迈出了房间。
云鸿逸出了门,孙玉芙便又拉着水翎烁的手再三唠叨坐月子的禁忌。说完这些,她才又对水翎烁道:“你为我们护国候府的声名不辞劳苦地从太子手上抢回了人犯,这是大功一件。但却又弄得小产,唉……这是我们护国候府对你不起,你且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那些不正经的女子近了逸儿的身!你如今身子不爽利,逸儿又自小娇惯得很,哪里伺候得了你?不如,你就先搬去那悦贤苑住着,那一处是侯爷在时特意修整出来与我住的,但我如今回来倒更怀念与侯爷从前住着的院子,往后也住不上它,你去那里好生将养着,那里景致也是极好,并不比逸儿这逸清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