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翎烁再次醒来已是身在护国候府了。
一个俊朗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你醒了?”
接着,水翎烁便看到那一身素白却挺拔温润的身影向她走来。
“丛神医。”水翎烁抬了抬身子,惊觉自己竟然不能坐起。
一只带着股淡淡药香的手绕到她身后助了她一臂之力,她这才坐了起来。
“世子妃可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丛文诣又问。
水翎烁抬了抬缠得粗了好几圈的胳膊,又蹬了蹬同样缠得白得晃眼的两条腿,“都还好,只是看你不大清楚了。”
丛文诣点点头,“世子妃是伤了头部才会有些视物不清的症状,不必忧心,再歇息两日便无碍了。”
“真的?”水翎烁看着自己的手和腿没办法相信。
“嗯,不是,那个……”丛文诣有些轻咳了一声,重新解释道,“世子妃腿上和手上的伤还需多休养些时日方能痊愈。”
“这样……”水翎烁发现自己果然是摔坏了脑子,居然会有那样愚蠢的疑问。她眨了眨眼睛,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圈,又有些不解了,“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丫鬟们呢?虽说云鸿逸在院子当中设了阵法不让她们进来,但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总该有一两个丫鬟进来伺候伺候吧?她们就这么肯定一个男大夫不会胡来?虽说她现在被绑成粽子般模样,但也好歹是个女的。
“这个……这个拐杖是诣拿来给世子妃用的。”丛文诣显然也听出了水翎烁话里的别扭,手上整理药箱的动作瞬间却快了许多,弄出了一连串激烈的瓶瓶罐罐碰撞声。他一面仓促地收拾着,一面说道:“诣冒犯了,诣这就走,这就走……”
水翎烁望着丛文诣仓皇而逃的身影不禁好笑。但瞧着他留给她的拐杖,心里却是一片温暖。
水翎烁呆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再有半个人影进来,无聊地把玩着那拐又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饿得头发晕,差点又要睡了过去,才见一名丫鬟端了些饭菜进来。
这丫鬟是柯氏送来的几名丫鬟中名叫梅儿的那个。
水翎烁喊住她,“其他人呢?世子呢?”
梅儿却闷声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
“世子妃还是省点气力,早些把病养好吧!”梅儿终于开口。话落,她人已出了门去。
水翎烁隐约感觉到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梅儿这模样像极了她两年前在尚书府小院里初醒时,身边那些丫鬟们的姿态。
但那时候,她好歹还有个娘亲在跟前。
水翎烁稍稍感慨了一番,便摸到桌子跟前,坐好,吃饭。
填饱了肚子,水翎烁便开始思索自己如何就“失了宠”。
那日在庙里她是被打出了房间,虽说后来不幸滚下了山道,但也不算不听从安排吧?
莫不是云鸿吉气她宁死不从,便把她与“无名大侠”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了云鸿逸听?
那么,又是谁把她给拎回这护国候府的?
带着解释不通的疑问以及补充了能量变得无眠而又无聊的闲适,水翎烁拿起丛文诣留给她的拐杖,摸出了门去。
但院子外所见到的景象却与她所处的屋子大大的不同。
一大群丫鬟安静地立在外面,当中坐着的两个正在悠闲喝茶的人。
柯氏和刘溪颖。
“哟,嫂嫂终于醒了?”刘溪颖嘴上说着,屁股却是挪都没挪动半分。
倒是柯氏从座椅上起了身亲自来搀扶水翎烁,“颖儿,你这样子有些过了。”话却是同刘溪颖说的。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哥哥早些死了去!”刘溪颖却突然将手中茶杯往地上重重一砸,发起怒来。
“郡主怎的这般说话?”柯氏哽咽着,手却扶着水翎烁没有松开,“世子是侯爷唯一的一脉香火,贱妾比谁都疼他……”
“那你就把我这个好嫂嫂放开!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哥哥哪会受那么重的伤?!”刘溪颖怒吼。
水翎烁听出点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