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内场里已经变得极其安静,就连一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少女们也集体闭嘴看向了熊玉,往往能吸引少女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英雄,一种就是出手豪气风流倜傥的公子。
董老头看着牛丰着急的样子立刻笑道:“牛老哥,输赢在天,你可不能生气。”
牛丰哼了一声道:“董老弟,我牛丰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我只是着急要开一下把而已。”
董老头看着牛丰明明已经着急了嘴上却不承认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自己这口气可算是顺畅了。
慢慢的熊玉这桌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整个内场的人都把这张桌子围了起来,毕竟这豪赌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而且他们也想看看能让一向已稳重的闻名的牛丰干着急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牛丰不等熊玉开口就直接摇起了骰子,他心中暗想道:你小子这次不会在用上次的把戏了吧,我这次倒要看看你怎么赢我。
眨眼间牛丰就把骰钟扣在了桌上道:“这次我押七千两,你跟不跟。”
李仓一看这银票是越赌越多,心中立刻萌生了退意,他打了个哈哈道:“二位的豪赌我可不能在插手了,我还是在一旁看着吧。”
此举正好顺了牛丰的意,牛丰立刻笑道:“急流勇退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仓点点头就起身站到了一边继续注视着桌上的赌局,他也像看看熊玉这次会有什么样惊人的举动。
熊玉还是把骰子抛向空中,又迅速用骰钟罩住晃动几下扣在桌上,然后还是淡淡道:“加上你刚才的输给我的五千两,我押三万五千两。”
“什么,这小子简直是疯了,他怎么还敢这样做,这办法已经用过一次,牛丰怎么会再次上他的当。”
“也说不定这小子这次摇的点数是真的大呢?”
围着的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董老头也瞪大眼睛看着熊玉的骰钟,仿佛想看穿里面的骰子到底是几点一般。
牛丰看着自己眼前的骰钟慢慢陷入沉默,众人慢慢也随着牛丰的沉默马那么难安静下来,此刻这内场之内只能听到众人呼吸急促的声音。
牛丰在看,在观察,他在看熊玉到底想搞什么鬼,可遗憾的是他从熊玉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事情,此刻他只能在熊玉脸上看到两个字:自信。
可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摇的是几点?难道他已经看穿了我的骰子是几点,不可能,他绝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几点,他也绝不可能看穿我的是几点,可为何他却有如此强大的信心?
牛丰已经深深陷入犹豫之中,而这犹豫也是致命的。
赌最忌讳犹豫,赌博不仅看赌技,更要看气势,信心,这气势一定能压倒对手,这信心一定要能击垮对手的心里防线。
若是你的气势压不倒对手,若是你的信心不能让对手有所忌讳,那输的一定是你自己,熊玉从一开始就在观察,观察牛丰和李仓的一举一动,人所做出的动作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此刻熊玉也在赌,他赌的不是骰子,而是牛丰这个人,他此刻压力比牛丰更大,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异状。
熊玉在等,等的时间越久越好,时间可以慢慢磨灭一个人的信心,他知道等的越久牛丰的胆子就会越小。
这一等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牛丰的背后都被汗水浸湿,牛丰把自己的黑色小帽慢慢脱下来,擦了擦头顶的不住流下的汗水。
牛丰用双手抱住骰钟,这才让他有一点安心,牛丰的嘴唇已经干裂,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对熊玉道:“你真的要押三万五千两?这可是你身上的全部银子。”
熊玉盯着牛丰的眼睛道:“不错,就是三万五千两,不多一两,不少一两,你跟不跟,你押不押?”
牛丰身子向后一靠,直到靠住椅背他才松了口气道:“你难道以为我不会跟?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会被你唬住?”
熊玉用手抓住自己的骰钟大声道:“既然这样,我就当你是跟了,我现在数三下就打开骰钟,输赢自然就会揭晓。”
“一。”熊玉缓缓开口。
“二。”熊玉的语气已经加重。
“三。”熊玉的语气更加坚定,熊玉的手已经要揭开骰钟。
“慢着。”牛丰穿大口喘着气。
“还有什么事情?”熊玉正色道。
牛丰把黑色小帽慢慢戴在头上,把自己银票缓缓推向熊玉,随后牛丰缓缓起身道:“你赢了,我认输。”
直到说完这句牛丰才能顺畅的把胸口的那口气吐出来,他实在已经受不了熊玉的气势,这气势让他根本喘不过气,直到他认输的那一刻他才能放下心中的这块石头,这实在是牛丰这辈子最痛快也最痛苦的一次赌局。
牛丰慢慢的走向了门口,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话:“我很想认识你这个人,有机会来我的米铺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