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冉刚一进屋时萧若燕便觉得他气度不凡,可却说不出奇在哪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是一股贵气,只有朝廷之人才有的贵气。
“既然是朝廷的贵人,奴家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若燕抿了抿嘴唇,缓声说道:“其实这年事情奴家也只是听说。至于做不做的准还得荀公子自己判断。”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荀冉,萧若燕索性便还以公子相称。反正荀冉看着年岁尚轻,这么说倒也相称。
“萧姑娘请说吧,荀某自有计较。”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当时天降暴雨,一连数日不停,江水水位猛涨,眼看着就要超过碑石刻线......”
说到这里,萧若燕有些哽咽,拿起帕巾擦了擦眼睛:“奴家的族兄在衙门里做事,他便在一次检查水位时被江水卷走。”
原来这萧若燕是有兄弟死在了水患之中,怪不得她如此悲恸。
“之后奴家托人多方打听却听说那大堤并不牢固,恐有决堤的风险。之后奴家为求稳妥,便带着细软出城躲在了近郊的土山上。之后的事情荀公子应该都听说了。大江决堤,淹死了无数扬州百姓。若不是躲闪的及时,奴家没准也得被那江水卷了去。”
听到这里荀冉打断了她追问道:“你是说这大堤并不牢靠?”
萧若燕点了点头:“奴家也只是听说,并不能作准。”
“你尽管说,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萧若燕环视了一周见并未有人偷听这才放下心来。
“据说是封刺史克扣贪墨了造堤的银饷,这才导致修筑的大堤并不牢靠,一连数日的暴雨终把它冲开了。”
这个倒也是说的通。毕竟封德邦是扬州刺史,扬州大小事务都要经由他手。换句话说封德邦要是想克扣修筑大堤的款项是绝对有能力做到的。如果没有一连数日的暴雨,如果长江水位没有猛涨,决堤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没有决堤就没有人知道他贪墨款项的事情。换句话说封德邦是在赌,赌在他任期内不会出现汛情,大堤不会出现危险。
可惜他赌输了。
朝廷每年向扬州拨付那么多银钱却被他吞去大半,他的胃口还真是大。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托人从衙门里问到的?”
如果真的如萧若燕所说她有一个在衙门当差的族兄,那她通过关系打听到大堤修筑实情也就不难理解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个人肯不肯出来作证。
“是啊,不过他当时给奴家说,叫奴家不要管这些闲事。封刺史在扬州手眼通天,得罪了他奴家也不用在扬州待了。”
萧若燕看荀冉不是等闲之辈这才会把事情经过说与荀冉。可是从她话里话外荀冉也能听出她并不看好自己。
也不怪她,怪只怪荀冉没有亮出真实身份。
“你可知修筑堤坝用的石材采自哪里?”
似乎有了一些线索,荀冉正努力的把一些片段串在一起。
“荀公子说的石材应该是用船从北面运来的,具体是哪里奴家也不甚清楚。”
“哦?北面?扬州附近难道没有石山吗?”
照理说石材这种东西肯定是就近开采的。即便扬州紧挨着运河,可以减少运送的损耗。可那毕竟只是减少,就地开采石块修筑堤坝岂不是更为便捷。
这封刺史竟然舍近求远,去别处找石材当真是疑点重重。
“谁说不是呢,扬州附近便有几座石头山,用来开采石块是绝对够用的。”
萧若燕柔声道:“不过扬州这几座石头山都是韩别驾名下的,他跟封刺史一向不太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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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