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的语气很冰冷,若不是程明道就在身旁,荀冉觉得他一定会直接将自己赶出去。
“原来是陈将军,荀某久仰。”
在来安西进奏院之前,程明道已经将几位老将军的事迹与他说过。这陈善原是碎叶兵马使,与突骑施人打过不下十来仗,赢多输少,极为勇武,被人称为万人敌。后来他因为一场意外坠马,瘸了腿不得不提前挂印回到长安养老。
对于陈善这样的老行伍,最大的心愿不是封侯拜相而是马革裹尸。不能战死沙场而是在盛年之时回到长安养老,在陈善看来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情。
要是有谁敢当他面提及此事,他都会当即翻脸。
好在荀冉很识趣,这让陈善十分满意。
“嗯。”
陈善十分受用的应了一声,背负双手道:“你今日来可有要事?”
荀冉点了点头。
“荀某今日来便是想向将军讨教兵法。”
陈善眉毛一挑,挥手道:“兵法有什么好讨教的,行军打仗又不是莺歌燕舞,局势瞬息万变,若什么都依着兵法,这仗也不用打了。”
程明道苦笑道:“陈伯父,您也不用这么挖苦我吧。卢伯父常教我谋事在前,哎呀,您是不是妒忌了?”
“你个小崽子,咱安西军的将士除了他卢半仙有谁捧着兵书领军?是不是那老家伙又在你耳边叨念什么兵者诡道的屁话了?”
他这话极为粗俗,荀冉听后微微皱眉。
“你这老东西,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一个身着锦袍,手执羽扇的俊美男子款款走屋内走出,几步间走至陈善的身旁。
“卢伯父!”程明道如蒙大赦般的走到俊秀男子身侧,苦笑道:“您要再不来,侄儿可要被陈伯父数落死了。”
荀冉早就听说安西军中有一名为卢钰的儒将,领兵极有灵气,经常以计谋将突厥人耍弄的无可奈何。看来这人该便是卢钰无疑了。
“有谁敢数落我侄儿?”
他轻挥羽扇,玩味的瞥了陈善一眼:“不会是陈大将军吧。”
陈善嘿嘿冷笑一声:“卢半仙,我说不过你。你要是不服咱们大可打上一架,看看谁的拳头硬!”
卢钰连连摆手:“我可不和你打。你也老大不小的,一点正形都没有,当着孩子的面,你也拘着一点。”
说完他冲荀冉点了点头:“荀郎君刚刚的话卢某都听到了,若是不弃,卢某愿意教授荀郎君兵法,至于那舞刀弄棒的事情就交给陈将军。不知荀郎君意下如何?”
荀冉微微一愣,他不曾想到卢钰会答应的如此轻松。少年转身望向陈善,陈老将军摆了摆手:“既然卢半仙都答应你了,本将军也不会去做这个恶人。不过我把话可说在前面,你要想学槊法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若是半途而废,本将军可饶不了你!”
荀冉大喜,连忙道:“多谢二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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