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便是连阮阾儿都得鄙视一番杨康盛的为人了。
原来,平康坊虽然是长安城著名的风月场,但也有自己的规矩。这其中最大的规矩便是钱货两清,既然做的是买卖自然不能有拖欠,便是国公侯爷也不会坏了这个规矩。但相比这些相对仗义讲理的闲散贵族,有些实权的官吏却是霸道的不讲规矩了。
便拿这位堂堂御史中丞杨康盛来说,依仗自己是御史台之首,在平康坊可谓横行无阻。他用一百贯银钱买下了倚翠楼的一处偏院,仅仅是为了供自己偷欢。若他老人家看上的只是倚翠楼的红阿姑倒也罢了,可他偏偏隔三差五还会掳掠些民女来供自己发泄****。那些民女多是长安附近州县的农家女,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在杨康盛的威逼利诱下,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运气好的,往往会被杨康盛收进府里做一房小妾。运气差的,杨康盛发上几十贯银钱也就打发了。可怜那些农家女,平白失去清白,还不敢声张,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气节盛些的,难免会想不开,干脆找上一颗歪脖子树,一了百了。
但阮阾儿既然要在长安城做生意,就不能得罪杨康盛这样的权臣。那些勋贵别看平日里纨绔跋扈了一些,但到底是名门之后,还有些基本的礼义廉耻,做事不会太决绝。像杨康盛这样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人,最是善于揣度人心。若让他给盯上了,把你连人吞下,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如此,奴家便不叨扰大人了。”
阮阾儿掩嘴轻笑,识趣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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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康盛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偏院,冲院门外的两个杨府护卫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会在倚翠楼买下这个偏院,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掩人耳目。金屋藏娇当然好,可一旦事情败露,自家那个母老虎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但如果自己只是来平康坊买醉夜宿,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习惯了温良恭让的小媳妇,他便喜欢玩些野路子暴脾气的。这些年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所经历的自然也就越来越刺激。作为大唐御史台实际职位最高的官员,有不少抢来的女人为了家人不受迫害,会主动屈服在他的yín威下,当然也有些性子烈的要反抗一番,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变成他杨康盛的女人。
天色渐暗,他不想浪费时间,便冲仆人吩咐了一番,自己径直前往房中沐浴。屋内硕大的木桶立在屏风后,里面已经灌满了热水,蒸腾的热气飘散开来,氤氲着仿佛仙境般。
真舒服啊!杨康盛换好衣物跳入桶中,任由热水浸透他每一处毛孔。此时此刻,他不再用与人勾心斗角,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言行会得罪朝中贵人。他只用享受,享受美妙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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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您再等等,奴婢一定能解开绳子的。”婢女竹萍一边安慰着自家小姐,一边奋力磨着桌角。她和梅萱儿自打那夜留宿客栈被掳走,便被扔在了这暗无天日的柴房中。【ㄨ】
梅萱儿面色惨白,望着门外暗淡的光晕,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们这是在哪儿?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实在想不到在京畿长安,天子脚下都会发生掳掠女子的情况,如今难道真要听天由命了吗?
也许是竹萍倒磨桌角的声音有些大,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主仆二人屏住呼吸,身子下意识的朝后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