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冷冷一笑,‘大嫂的面子功夫的确做得不错,但身为人子,你对我就算再好,弑母之仇,我一日都不敢忘。’”
“呵呵,本妃所做种种,你竟然说是表面功夫,那么京中人人称颂的几名贤妇,如已故帝师之妻、文家老夫人等等,她们孝顺公婆之举也是表面功夫吗?本妃虽不敢与她们相提并论,却是将她们视作楷模,为何同样的事情,她们做就赢得人人赞叹,换成本妃来做便是表面功夫?你既说这是表面功夫,那么你的娇妻嫁入沈家后的一个月里,又有几日做到了一个儿媳该做的事?你与三弟对本妃这个长嫂怀恨在心,多次出言不逊,本妃不但没跟你们计较,对你们一如既往倾尽长嫂之责,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真真是其心可诛!”
“沈沛面红耳赤,不等他答话,世子妃又步步紧逼:‘我对公公的孝顺,就连你都无法否认,那你凭什么说本妃不孝婆婆?本妃嫁入沈家之前,与公婆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又有什么理由一见面就要陷害她?至于你所说的蒙蔽圣听四个字,更加可笑。陛下是何等英明之人,又比本妃识得婆母在先,岂是本妃光凭一张嘴就能蒙骗过去的?你直到如今还死不悔改,坚持认那被圣上诛杀的贼妇为母,那么你所说的杀母之仇,是不是也暗中将皇上算计在内?’”
说书先生讲得活灵活现,人物说话的语气也学了个七八分,在他的描述下,众人仿佛被带入了当时情景,无不随着世子妃那席质问深思起来。
“沈沛一听最后那句诛心之语,哪还顾得上再与她争辩,当即吓得面色一白,跪下来连声高呼‘圣上明鉴,小民不敢!’与他对立的世子妃没有错过乘胜追击的机会,继续说道:‘家父亲自携婆母骨灰回到京中,又为其大肆操办丧仪,本妃当时身怀六甲,不便出入令堂,只能每日虔诚抄写经文为婆母祈福,此事京中人尽皆知。但沈沛你呢,口口声声将嫡母养育之恩挂在嘴边,她亡故后你又为她做了什么?在她葬后七七之日公然败坏女子名节吗?你在皇上圣裁之后仍然执迷不悟,直到现在还再为那贼妇鸣不平,是为不忠;你没有去过药王谷,却诬陷父亲在那里虐待婆母,是为不孝;长嫂待你如同亲弟,你不知感恩,反倒颠倒是非,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怎还有颜面苟活于世间?’”
“说得好!”二楼雅间内传出一声高呼,如同一滴清水掉入热油中,一楼大厅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说那沈沛该死,也有人说世子妃巧言令色,有违妇道。但大部分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所驳之语有理有据,对沈沛那篇文章也开始质疑起来。
说书先生赶紧趁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狠狠灌下一杯茶水,稍作休息后,轻敲书案压下杂音,继续开讲。
“仍旧跪在地上的沈沛当时无言以对,也不知是不是自觉羞愧,对着圣上长长叩首半响不起。他身旁一位长老眼见事态发展不利,立刻站出来救场道:‘国公夫人的争议属于家庭纠纷,这里乃朝堂,咱们姑且放至一旁。现在大家最失望的,便是卫国公与世子叛国一事。当初先祖沈毅被赐封为卫国公,开府立宗之日便亲笔写下祖训,精忠报国首列其中。我沈家子弟无不谨记于心,时时刻刻不敢忘怀。卫国公与世子所作所为,与祖训背道而驰,我们这些族人人轻位卑,却也不敢与这种族长同流合污,故此恳请圣上做主,将卫国公嫡枝一脉划出沈氏族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