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似乎早就料到毕陀又会插嘴,迅速接话道:“很简单啊,十多年都没有联系,怎么可能一到危急关头就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敏仪?如果说要她相救的话,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 敏仪一来武艺不高,二来学医才多久,前段时间毕老前辈还说她连最基本的把脉都老学不会,这样的半吊子水平,我相信任何一个名医都比她强吧?”
这种推断十分合理,偏偏毕陀就是不爽自己每个质疑都被驳回,嘴硬道:“那也有可能她父亲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找她,只能暗中关注。现在人都快要死了,也就放下顾虑,想见她最后一面。”
这次反驳他的不是沈泽,而是降珠。“我们俩虽然不敢说武功绝顶,但也不是酒囊饭袋吧?要是有人常年窥探郡主,我们俩怎么可能一直察觉不出来?”
有人斗嘴,毕陀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知这糟老头怎么修炼的,强词夺理功夫实在了得。只见他仰起头,用鼻孔对着两个丫头,鄙夷地哼了一声:“也不知前天晚上是哪两位高手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主子走了都不知道。”
这话正戳在二人痛处,两人气到语结,说了个“你……”字之后再无下文。
毕陀自觉找回了颜面,趾高气扬地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似的。?
沈泽干咳两声掩饰住笑意,赶紧出来救场。“毕老前辈的推断也有道理,但真相如果是这样的话,郡主完全可以带上降珠和绛紫同去啊,就算需要有人留下来为她遮掩行踪,她至少也应该带上一个吧?以郡主对二位的感情,我相信如果不是对方不允许,她绝对不会独自离开的。”
沈泽的思虑十分周全,凤菲菲率先信服。了解自己师兄脾性的她出声警告道:“世子推断得合情合理,师兄你就别老打岔了好不好!再让你耽搁下去,天黑了人家也说不完。”
原本还欲再辩的毕陀顿时偃旗息鼓,撇撇嘴不再多话。
没有他乱打岔,沈泽分析起来快了不少。
“第一种情况我们已经否定了,那么敏仪赶时间的理由暂时就定为第二种,即对方要赶在天亮之前带她离开。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也有两种可能,一,他在骗人,所以惊动的人越少越好;二、他有苦衷。”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理了理思绪再接着说。
“假设他在骗人,那他欺骗敏仪的目的又是什么?能够利用她生父的消息来骗取她信任,这说明此人很有可能真的与她父亲有关系。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从此人欺骗的举动来看,意图不善。? 要?看书 敏仪从未出过远门,就算有得罪的人,也全都在京城里。所以这种不善,要么针对的是她父亲,要么针对的就是长公主殿下。因此我认为,你们最好还是不要隐瞒,而且必须尽快送信给殿下。只有准确得知敏仪父亲的身份,我们才能以此推断出幕后主使究竟是他的敌人,还是他身边的某个妻妾。”
心急的降珠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我马上就去送信。”
沈泽没有阻止她,转而继续分析起另一种推测。
“现在我们撇开第一种推断,假设他没有骗人,而是另有苦衷。那他的苦衷又是什么?什么样的理由让他要趁夜带走敏仪,而又不允许丫鬟跟随?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身份,或者说敏仪父亲的身份见不得光。这样的身份有很多种,或许是个汪洋大盗,亦或许,是……里勐人。凭先帝当年对长公主殿下的恩宠,就算那人是个要犯,只要殿下喜欢,在一起根本不是问题。所以我想,敏仪没有父亲的原因只有最后那种——他是里勐人!”
这个大胆的结论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沈泽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他脑中从头到尾再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出不符合逻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