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很少投怀送抱,也很少会有难过的时候,更很少会这么安静地哭。
他紧紧拥着她,像哄徐一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也不说话,就只把她抱得更紧。
怀抱宽厚又温暖,那股难受劲是排山倒海式的,她掉了眼泪,倾泻出来后,心里空空的倒好受多了,不再慢慢撕扯着难受。
“谁欺负你了。”他低低问她。
“没有。”她吸吸鼻子, 习惯性嘴硬,“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谁敢欺负我。”
“看来你对自己有着很深刻的认知嘛。”他松开手,低头见她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 眼眶里还有要掉未掉的眼泪,十足十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心里一软。
他无声地叹气,抽了桌上的纸巾, 给小家伙擦完鼻涕还得给他妈妈擦。徐望鼻子一痛,发出哀嚎:“你轻点,我这是人鼻子不是猪鼻子。”
等他擦完后, 又嘟囔:“幸亏我这是真鼻子,要是假的还不得被你揪下来。”
想象那个恐怖的画面,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些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时她才想起她的乖儿子,略过陆伯安向床上的胖宝宝靠近。
徐一因为感冒没了往日的活力,乖乖地靠在枕头上,耷拉着眼睛显得有些恹恹的。
“宝宝,有没有想妈妈啊。”
只见徐一深深叹了一口气,依然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徐望脑补过度,怎么觉得她儿子有点......忧郁啊。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透。郑诠把苏明若接走后,小楼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个。老人家习惯早睡,苏教授和陆伯安下了几盘棋,又看了会电视就回房休息了。
而忧郁的徐一正面临着他人生初始的一大劫难,见徐望手里拿着药走过来,他敏感地感觉到危险的靠近,在爸爸怀里挣扎起来。
可是他太小,反抗在陆伯安眼里不堪一击,还没来得及嚎出声,嘴里就被徐望guàn进了苦苦的药,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等药水咽下哭声才得以释放。
“哇......”他哭得无比凄惨,徐望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哄,“宝宝不哭哦,吃了药药病才会好,病好了妈妈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可怜的徐一宝宝哪里听得懂这些,只觉得人生充满了苦涩和悲痛,哭得不能自已。
打针和吃药是他小小的身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哄了好半天,徐一才不哭得那么凄惨,眼里包着泪,胖手手抓着妈妈的衣裳,时不时抽噎两下,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徐望又心疼又好笑。
“徐一一,你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吃个药嘛,吃着吃着就不觉得苦了。”
徐一看着妈妈,眼里很配合地划下一滴眼泪,仿佛在发出他无声的抗议:他还是个宝宝,有泪就得弹。
“哎哟,又掉金豆豆了,不哭了啊。”
她给乖儿子擦了眼泪,见陆伯安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正要跟他说话,见他另一手拿着药,眉毛瞬间就皱起来。
她可比徐一宝宝惨多了,自从失忆后这药就没有断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着脸:“陆伯安,其实我觉得以前的事想不想得起来无所谓,重要的你们都告诉我了,这药就不用再吃了吧?”
他晲她一眼:“想不想得起来是不重要,你想以后脑袋里一直顶着一块淤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