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把蛊母拿过去,钟简的脸色顺便从狰狞变成了恐惧,好像他本身就是一只蛊虫一样,紧跟着钟简突然发出压抑的大吼声,胸膛快速的起伏,尖锐的獠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蛊虫竟然从钟简的喉咙处破皮而出。
大量的鲜血涌出来,像决堤一样,奚迟看的心惊肉跳,蛊虫的脑袋比温白羽身体里的大了一倍,虽然没有蛊母粗壮,但是很难想象一只细细的蛊虫进入钟简的体内,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然涨了这么大。
钟简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蛊虫从里面往外钻,能清晰的看到蛊虫的獠牙,蛊母像刚才一样,唰的卷住蛊虫,只不过这条蛊虫太大了,拽起来非常费劲,就像挖钟简的肉一样。
奚迟撇开头去,呼吸也有点急促,双手有些发抖。
钟简突然发出一声大吼,蛊虫被成功的拽了出来,蛊母尾巴一卷,同样把蛊虫吞咽下去。
钟简一下昏倒在地上,奚迟赶紧抢上去,入手全是鲜血,他的脖子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肉外翻着,必然受了不少痛苦,奚迟的手都在发抖,手忙脚乱的给他解开绳子,然后拿着颤给他抹药裹纱布。
钟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疼醒了,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嘴皮都是失血的颜色,眼睛看着奚迟。
奚迟眼圈有些红,让钟简靠在自己身上,说:“没事了,你睡吧,我帮你处理伤口,一会儿就好了。”
钟简轻轻摇了摇头,似乎示意自己不疼,他费力的伸起手来,指了指奚迟脖子上的伤口,那是钟简刚才咬的。
奚迟胡乱的抹了一把阴出来的血,说:“我没事。”
钟简看了他很久,才吃力的说:“对不起。”
奚迟使劲摇头,说:“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会咬回来的。”
他说着,钟简轻笑了一声,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薛柏身上也有蛊毒,但是因为不知道多少年头,似乎非常费劲,蛊母不断的发出嘶叫的声音,薛柏只是脸色发白,好似非常痛苦,但是半天也没看到蛊虫从他体内钻出来。
薛柏全身发抖不吭一声,子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揪起来,薛柏突然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子车的手,说:“好孩子,别担心……”
子车的表情非常复杂,紧紧的注视着他,薛柏的手在打颤,痛苦的感觉让他满脸都是汗,他胸口的火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不知道多少年头了。
“咦?”
温白羽突然出声,众人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过去,只见薛柏的心口处,有一个血红色的点,然后那个点一点点的放大,突然破了一个口子。
温白羽说:“出来了,爬到心脏去了吗?”
薛柏猛地抓紧了子车的手,浑身颤抖着,子车有些着急,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慌张。
薛柏的忍耐力非常好,或许是锻炼出来的,毕竟一个大活人能从墓葬内部一把土一把土的挖出一个通道来,被逼急了用尸体充饥,这种绝望他都忍耐过来了,疼痛对于他来说,反而是证明他活着的一种感觉。
薛柏抓着子车的手指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发紫,哆嗦着,蛊虫终于一点一点的爬出来,白色的蛊虫裹着鲜血的颜色,嗖的一下被蛊母抓住吞了下去。
众人同时松开一口气。
万俟景侯捏着蛊母,把它重新放回罐子里,然后快速的抽手,盖上盖子。
也不知道蛊母怎么了,一点儿反抗也没有,或许是吃撑了,一下吃了三条蛊虫,仍然是发抖,被放进罐子里“跐溜”一下蜷缩起来,蜷成一个团,肉肉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
温白羽说:“这蛊母不会是帕金森综合征吧?”
他一说话,众人的气氛都缓和了下来,大家都是精疲力尽,就地坐下来休息,然后处理着各自的伤口。
万俟景侯挨着温白羽坐下来,温白羽抓着他的手反复看,说:“蛊母咬你了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没有。”
温白羽说:“奇了怪了,蛊虫都那么凶悍,这个蛊母见到你怎么这么温顺……”
他说着,突然说:“我知道了!”
万俟景侯说:“知道什么了?”
温白羽说:“蛊母一定是母的!”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白羽“嗯?”了一声,奇怪的说:“你的手心怎么是热的?”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万俟景侯的手心,然后又摸了摸他的手背,顿时惊讶无比,平时的万俟景侯都是凉丝丝的,天气凉绝对不能和万俟景侯挤一个被窝,而现在竟然是热乎乎的,特别的温暖。
温白羽特别惊讶的顺着万俟景侯的手心往上摸,小臂也是热的,大臂也是热的,他的手顺着万俟景侯的袖子钻进去,实在钻不进去了,就退出来。
然后又伸手去摸万俟景侯的身体,隔着羽绒服感受不到,温白羽干脆把手从下面钻进去,然后摸在万俟景侯的腹肌上,竟然也是温热的。
温白羽“诶”了一声,似乎百思不得以解,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已经一把压住他乱摸的手,说:“你喜欢在墓里办事?”
温白羽说:“办事?办什么……”
他说到一半,看着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表情,一下就尴尬起来,然后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万俟景侯压住他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万俟景侯挑眉说:“你摸了这么半天,就算完了?”
温白羽顿时很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说:“那……怎么办?”
万俟景侯笑着说:“当然是让我摸回来。”
温白羽小声的说:“可是我胸口疼。”
万俟景侯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等回去的,先欠着。”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
众人休息了半个小时,温白羽说:“现在烛龙也没了,火精也没了,而且这个陵庙里到处都是火魔的标记,咱们怎么办?继续走,还是往外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