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做不到!
无忧也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前世里,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毫无主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对书中讲过的道理,从未认真思索过,这几天晚上没事想想,她的心境渐渐的平和下来。
不能急,不能躁,要好好图谋,她要相信,老天爷要她重生不会是耍她玩,老天爷没这么无聊!
再者,回想往日种种,她苏无忧也自问不是个作奸犯科的恶人,老天爷不会是让她重新经受痛苦而来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会让她重生必然就是为了让她挽救身边的人。
“姐姐是不同了!”听闻了无忧的话,无虑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出嫁从夫,可也没说不让回娘家,何况现在当家的老爷不在家,当家的主母自然也可以回王家看望看望快要出征的兄长,这有何错误。
即使他日有人用此做文章,首先要做的文章也算苏家大老爷宠妾灭妻,竟然丢下正室,陪着小妾去别院休养,怎么着也轮不到数落母亲的过错。
想通的无虑,心里是高兴的,以前总是气恨自己的姐姐不争气,看不清二房的真面目,看不清父亲的薄情寡义,不过,眼下眼下她心中还有另外一番感慨:姐姐,是大智如愚,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迷惑父亲,所以现在才对大姐姐不加设防,虽说父亲陪着二房修养的,但毕竟狠狠地削了二房一顿,让他们知道,苏家当家作主的不是她二房。
无虑感觉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光明了:母亲对父亲已经心灰意冷,懒得再争,而自己虽然有心,却人轻言微,无悔虽是嫡子,但终究年纪太小,只有姐姐出面,才是守住大房的最佳策略,姐姐是嫡长女,身份摆在哪儿呢,谁敢胡说?只要能守着母亲的正室之位,就不怕大房没有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有什么不同?我再怎么不同,还不是你姐姐。”无忧听得心头一颤,随之,却坦然。
自己重生了又如何,她还是母亲的女儿,无虑,无悔的姐姐。
“一起进去,邀母亲出去走走,顺便让母亲下个贴子去王家,外公应该很想念我们了。”王丞相对无忧姐弟倒是喜爱的非常,一是爱屋及乌,二是王家少子,大房至今膝下无子,二房也只有一子,所以无忧姐弟倒成了香馍馍。
“嗯!”无虑重重点头,昨夜深思熟虑后,对无忧生出无限信任。
姐妹二人手牵着手,进了苏夫人的院子,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诧异心惊:什么时候,大小姐和五小姐这般亲近了?这不是好事,看来要去告诉自己的主子了!
花丛后,娇小的影子一闪,也消失了。
第二十七章 夜出府
无忧和无虑联手,说动了苏夫人下了帖子给王家,然后姐妹二人陪了苏夫人闲话了一阵,再离去。
无忧看着无虑虽然人小,但却不同于前世的自己,人小心大,有些事交给别人做,她还真的不放心,还是自家姐妹靠得住,不是说身边没有可靠之人,云黛,杜鹃她是信得过的,只是二人目标太大,惹眼,要知道在苏家,她是嫡长女,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就是她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别人的眼睛下,倒是无虑年纪小,心思又活,办这事,是最佳人选。
姐妹二人,来到后院的亭子里,亭子四周都环绕着水,四周的风景一目了然,倒是清静的很,非常适合无忧的心思,也不怕谁隐藏在哪个角落,亭子虽然不大,但优雅别致,下面的池塘,清澈见底,虽然气候已然寒冷,但依旧有不少金鱼游来游去,不畏寒冷。
无忧挨着无虑的身子坐落在亭子里,看似姐妹二人在欣赏水中金鱼的姿态,当无忧的手拉住无虑手时。
无虑身子一怔,抬眼看了一眼无忧,却很快的转了目光,继续欣赏水中的鱼儿。
不知是风太寒冷,还是太过齿寒父亲的行为,不一会儿,无虑忽然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姐姐,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
……
无忧一叹,将无虑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不停的劝慰,只是伴随着无虑的哭泣声,那劝慰之声,隐隐约约,几不能闻。
反反复复在风中飘散较为清晰的,也就是那无虑那一句:姐姐,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
姐妹二人,在亭子里,坐了少时,然后无趣的起身离去,虽然无虑极力将头低下,但是还是掩饰不了那微红的眼睛,还有眼角那两滴晶莹的东西一闪而没。
直到姐妹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后院的尽头,隐藏在假山后面的青色身影才蹙眉步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这两人行为正常,不会有什玄机吧?
虽然苏无忧和苏无虑感情似乎在苏夫人去上香回来后变得很好,但人家原本就是同胞姐妹,这应该算不上什么疑点吧?
青色身影没有再跟上二人,而是若有所思的离开。
暮色浓厚起来,外面院子里也点上了大红的灯笼,无忧平稳了心神,夜色降临,因为今日苏老爷去了别院,各房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力饭,无忧没有去陪苏夫人,有些事即使亲如母女,也不能劝慰,需要苏夫人自己走出来。
能劝慰的痛,就不是真正无法言语的痛,真的痛到骨子深处,语言就变成了多余的,能缓解的,也只有自己。
用好饭菜,无忧走到窗户前,头靠着窗棂上,看着窗外清冷明亮的月光,心里也是清冷一片。
“云黛,你看我这样还行吗?”她重生了,再不会任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唯有把握先机,才能获得主动权。
她不能眼睁睁地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