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琴晓秋退后几步,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丢进灌木丛。
石头落入,只见灌木丛中‘呼啦’一下,草叶打抖,‘野猪’豁然抬起半个身子,琴晓秋看清了,真的是野猪。
野猪抬着半个身子,重重的哼哼几声,完后晃了晃倒下去,弱弱的哼了几声,再没声音。
琴晓秋又捡了块石头丢进去,没有反应。
这才放心的靠过去,果然,野猪已经死了。
危险解除,琴晓秋扯着野猪的后腿,将野猪扯出灌木丛。
终于看清了野猪,野猪个头不大,看上去不过七八十斤。
七八十斤?琴晓秋高兴了,要是碰到个两三百甚至三四百斤的成年野猪,就凭她这副小身板根本搬不动。
而且成年野猪的肉,很柴并不好吃,就这半大的最好不过。
原本她想,野猪太大的话,就卸个腿扛回去吃,再柴也是肉,能填饱肚子。
只是半大野猪的话,光想想肉质就舍不得丢下,个头也不大,正好全部背回去,这么大块头,够他们姐弟吃好一阵子呢!吃不完的,还能拿去换钱,换点家用什么的,生活的重担一下子轻松了一点点,琴晓秋非常高兴。
高兴归高兴,琴晓秋也没忘了形,森林里的血腥气可能会引来猎食者。
老虎、狮子,随便来一个,都不是她能招架的住的。
想到此,再不敢耽误,麻利的扯下好多草藤,将背篓细密的加固一遍,这才将野猪塞进去。
光是将野猪塞进背篓,就几乎耗尽了琴晓秋全身力气,等装好,她只觉两条芝麻腿抖的厉害,随时要倒一样,这样还能把野猪背下山吗?琴晓秋不禁看着背篓发愁。
家里的情况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要是再不改善,怕是入冬前她和弟弟就得饿死。
这头野猪,是契机,绝对不能放弃。
思及此,琴晓秋咬咬牙,坚持将装着野猪的背篓背上身。
重力压肩,还没抬脚,就觉得两眼发花腿脚发抖,困乏劲儿一上来,饿着肚子的琴晓秋有点缓不过来。
琴晓秋使劲晃晃脑袋,咬牙坚持。
她心里很清楚,她要真敢就这么晕过去,就只能和背篓里的野猪一个下场了,死,被血腥味招来的野兽吞食下腹。
琴晓秋鼓足劲迈起步,刚走了十几步,就觉得一阵眩晕感直袭大脑。
她扶着树大口喘气,真的有些支撑不下去了。眼前的林木像是活了一样,飘飘忽忽隐隐烁烁,惹的琴晓秋又是一阵眼前发黑。
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刺痛感拉回了琴晓秋的意识。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目光快速的四处搜寻,可是满目树木草丛灌木,能食用又能快速恢复体力的东西压根没有。
琴晓秋有点怀念早上出门前喝的那半碗窝窝灰灰菜汤,至少热烫能熨帖肠胃。
怎么办?
冒险背着野猪慢慢抗下去?还是丢下野猪,先保命?
琴晓秋皱着眉头,小手捏成小拳头,果断选择前者,冒险背野猪下山,她要赌一把,赌不会遇到野兽。
很快就入冬了,她必须在入冬天储存足够的食物,破屋的保暖性也得尽快改善,这些,都要钱。
‘守株待兔’的故事摆在眼前,她不可能下回进山还能白拣头野猪,怎么想这头野猪都是坚决不能放弃。
想起上山时,那个从手边溜掉的野兔,琴晓秋小小贝齿咬的更紧了。
不行,死都不能放弃野猪。
琴晓秋咬咬牙,死扛着继续往前走,这回不过几步,整个人就虚脱了一样额头直冒虚汗。
扶着树弯腰大大的喘息,一股无力感迅速蔓延四肢百髓,难道真的带不走吗?琴晓秋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委屈,直冲眼眶。
想起饿着肚子却懂事的说‘不饿’的弟弟,想起炕上那个硬的连垫子都不如的唯一的被子,想起四面透风的‘家’,琴晓秋又一次晃晃脑袋,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头野猪扛回去。
这是她们姐弟的生机啊!
咬牙坚持,饥饿与体力不支,渐渐的将琴晓秋逼入绝境,她心里很清楚,如果继续下去,她真的会疲累到晕厥,甚至累死,可是不行,她和弟弟的生机不能再等,她不能认输,不能!
超负荷的重担压着琴晓秋,将她身体里的细胞压榨到破裂,有些东西正在透过那些破裂的缝隙,快速的渗透。
她的身体实在太弱了。
前世为了生存,经历过无数次极限压榨,可那些都是循序渐进的,不像这次,这副身板完全无法负荷,仅凭耐力与坚持,只会将身体逼入死胡同,继续下去,身体会被压垮,彻底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