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雨巷深不可测,另一处的庭院已经人去楼空,徒留芳菲。
一行字缓缓浮动上升,停在庭院的正中间,“三年后”,赤红如血,让人顿觉最终的结局无力回天。
镜头陡然一转,从九天巍峨皇宫开始缓缓扫过,途中经过多个大殿,最终透过城墙来至市井小巷,定格于一张皇榜之上。
傅陵陈景文,赫然便在榜首的位置。
闹市之中,陈景文一身红袍,神清气爽地骑着汗血宝马,接受百姓的瞩目,行到一半,忽然拿出怀中的一段锦帕,目露温柔。
锦帕的主人便是小鱼倌。三年能带给女人多少的变化,能让曾与青天白鹭对仗的翠柳黄鹂就此坠落,甘愿隐姓埋名做一个市井之妇。曾经形成习惯的兰花指被柴米油盐纠正了姿势,小鱼倌心里疑惑,难道这就是娘亲一直心心念念的家?一阵温馨的独白过后,镜头晃过一个女子的侧脸。
观众不惜倒吸一口凉气。
美,美得不可方物。
与三年前明艳动人的形象不同,如今的小鱼倌洗尽铅华,不施粉黛,彻彻底底的变得颠倒众生
景文的小书童此刻匆匆跑进内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少爷直接去皇宫面圣了,可能晚饭也不回来吃了。”
原先的欣喜忽然就淡下了三分,小鱼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就不做鱼了。”
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忽然响起,“难道我就不用吃吗?”偏偏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直到小鱼倌面露不耐,随意揪了把吃食蹲在地上喂猫,秀琴才翩翩出现。
作为陈景文的母亲,陈家的支柱,她向来看不上这个半路出现的野路子,只可惜自己儿子一颗心都拴在了她的身上。秀琴冷哼一声,“看来有人是见不得我这个妇人吃得饱,非得饿上我一两顿,才肯罢休吧。”
小鱼倌缓缓起身,然后绽出一个及其明朗的笑容,“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娘明明就是顿顿都不落下,我和景文加起来都没您吃得多,娘啊一定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你。”秀琴微微恼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反讽。如今,景文已是状元,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小家子气,莫要为景文添乱。”
一番暗地里的见招拆招,秀琴也有些累了,便自顾走进了内室,只是临前还不忘挑剔道:“做鱼前先把它下锅里炸过,记得裹上面粉。”
还留在原地的书童脸上不太好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莫生气,少爷心中还是挂念着夫人的,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夫人要知道,光是要与那些权贵应酬就得不少时间……”
不少时间?是要不少银子吧。小鱼倌从头上拿下一根碧玉簪,“这可是上等的璞玉,换了钱给景文置办些礼物和行头,这些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
“好嘞。”书童高高兴兴地领了首饰直接往外跑。
小鱼倌脸上原本的笑容忽然垮下,而那只一直在舔食的猫却忽然畏缩地退后几步,不敢再嗟食。
小鱼倌见状,倒是满意它的识相,“你倒是学乖了,不会再随便吃讨来的食物。可是你的主人却一点都不懂得节制与感恩,所以你一样该打。”说罢便狠狠踢向小猫的腹部,小猫一阵惨叫,随即示弱地蜷缩在椅子的一角。
可是日子还得继续,小鱼倌进屋默默随意取了一支廉价的桃花木簪,戴在头上。
小鱼倌脸上的不耐与凶狠与先前温婉动人的一面判若两人,更被说三年前天真无邪的她。
为了更加细致体现小鱼倌脸上的表情,电影每每到小鱼倌的特写。都卡位卡得及其近,可是都被瑜子的先天条件很好地消化并且诠释了。
接下来的剧情,小鱼倌无疑是最辛苦的,晚上要扮演知心善意的可人,可是在面对婆婆的刁难与家中补贴的不足,她又一人独自揣猫解气,踹完猫后又忽然紧紧抱住它,独自落泪。
只见泪水,不闻哭声。沉默的诉泣无疑是失望到极致的表现。
而景文却在圣上面前愈发得深受器重。每每殿试前三甲并排而站,风姿绰约的他一下子就与其他凡夫俗子拉开了距离。圣上向来偏爱好皮相,眼下更加是另眼相待。
不光是御前,众多达官贵人家中的少女,只要是待字闺中,皆听说了这位新科状元月华满襟,清俊无伦,就连御前的黄金琉璃灯都被他比了下去。
接下来的剧情,顺理成章地进行了。小鱼倌痴迷戏文却不懂诗词欣赏,更加不知国家大事。她与景文从前的感情正被另一个女子抽丝剥茧,最后侵蚀得连残渣都不剩。
顾晚芸,顾尚书的嫡女,皇后的侄女,冠有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的艳称。不小心落水,幸得新科状元的拯救。楚皇龙心大悦,特赐婚以成二人百年之好。
犹记得,当初那是一幅怎样美好到极致的画面?斯文白皙的书生,低头轻抱着女子的娇躯,神色专注而深情,唯恐飘扬的桃花扰乱女子的秀发,他轻拈桃瓣,她受宠若惊,双颊的红云如怒放的桃花,甜蜜肆意。
男子仍是当年那个在水缸一脸慌张满脸呆意的陈景文,只是女子不是小鱼倌。
护城河旁,满脸放肆豪笑的小鱼倌笑得心痛,笑得撕裂。
“ “世人皆笑我戏子,殊不知,名利情场皆是戏。”
“看戏人笑演戏痴,我却笑人看不穿。”
“桃花簪配不上我。”
“桃花宴,不去也罢。”
一番欺君的言论已经让随行的宫人用看待死人的目光对向她。
“今生我再也不会碰桃花。”。
“我之前谦卑有礼,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是提醒他们我好欺负,不过是暗示自己我应该被欺负。”
“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皇亲贵胄,我到要看看待百年以后,谁的白骨更耐久。”
取下那枚桃花簪,释放的是自由的灵魂。而之前的牢牢插固,不过是钉下永久封建的意识。
大婚前,陈景文与小鱼倌彻夜详谈,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