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的刺痛让风之叹息一下子愣住了。
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风之叹息眼前的碧空正逐渐模糊不清,名为力量的东西正逐渐被抽离她的身体,然而此时此刻,面对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她却毫无抵抗的力气。
事已至此,风之叹息大约猜得出宋成杰已经被那暗红臂刺中浓郁的血气侵蚀,简单地说就是此时此刻的他正在向着与血族有着同样习性的人类变化着,也就是……
“血奴……为什么会这样?那臂刺里积累的血气难道身为器灵的黑耀都无法驾驭吗?”
几滴温热无声的掉落,风之叹息咬了咬牙猛然间抱紧了宋成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血气的侵蚀也不过是刚刚开始,现在还有希望唤回他的理智。
“醒过来……成杰,不能在对血的**里迷失,否则你就真的醒不过来了。”附在对方的耳边,风之叹息用尽力气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像当初在圣水池中昼夜不停一般,“不要就这样让我再变成一个人。”
灵力随着体液被宋成杰抽取,风之叹息索性放弃了所有的防护,转而将灵力最大限度的灌输进宋成杰的身体为他抵挡血气侵蚀的速度。这是一场赛跑,宋成杰的理性与对血的渴望究竟哪一个先占据上风将带来完全不同的结局。
深入骨髓的痛楚陡然传进脑海,被血气包裹的风之叹息轻哼一声险些就要晕过去。在血气的蚕食下她白皙的皮肤开始不断的泛红、膨胀、撕裂,道道逐渐扩大的伤痕透射出鲜红的颜色,让她看上去甚至比此时的宋成杰还要恐怖一些。
然而对这些置若罔闻一般,风之叹息依旧用瘦弱的手臂紧紧抱住宋成杰,不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我相信你成杰,相信你……”
微风轻抚,没有人发现在这密林之中正上演的一场巨变……
遥远的地球彼端,夜幕已经渐渐取代了夕阳最后的余晖。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狂风呼啸,毫无半丝乌云的天空却闪烁着无尽的电弧,雷鸣之声此起彼伏。
“在这么下去可就不妙了。所罗门,你有什么办法吗?”路西法微微皱着眉,四周已经被魂之哀伤的结界完全封闭,无论自己再如何努力竟毫无办法,“结界内的空间正逐渐被那家伙掌控,即便是我在这种怪异的力量下恐怕也难逃一劫。”
“那你去死好了。”自称是所罗门的男人像是说笑一样冲着路西法甩了甩手,却看到了对方那充满了杀意的眼神,忙停了下来不再触怒这家伙,“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也是刚刚解开封印吧?你的力量能发挥几成?”
“三成。”
“天界最强的天使,即便是三成力量也差不多了。”所罗门听罢稍稍松了口气,抬手指了指下面无尽的锁链,“我负责牵制他一会,你就全力攻击那些锁链,哪怕只有一丝的空隙对于你我而言就足够用来逃脱了。”
“逃脱?那我身为地狱第一魔君的尊严……”
“人死道消,不要再傻了。”所罗门遥遥的看着站在锁链中的魂之哀伤,双手不由的攥了攥,毕竟他也是刚刚解开封印,同样无法发挥出自己本有的实力,“想必其他六位君主也已经苏醒了,你要是死在这里,他们可真就是群龙无首了。”
说起路西法的实力,所罗门有着无比的信任。或许路西法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多么重要,但作为处于另一个时空中以历史的形式目视了曾经的所罗门,他却明白路西法的重要性,如果没有了他的存在,原本互相牵制的七君主就无法再维持原本的关系。
魂之哀伤陡然爆发出一声嘶吼。
他并不是真正的要对万事万物冷眼相观,他并非是不在乎别人的生命,至于自己为何会逐渐的变成现在这副摸样,他有自己的苦衷。亘古的岁月中,他目睹了无数灵魂的诞生与逝去,生与死在他的眼中愈发平淡无味
他开始找寻能让自己产生兴趣的事情,他开始探究自己究竟是如何诞生,会不会如同其他生灵一样消亡。然而在岁月的沉积之中他却逐渐的喜欢上了聆听灵魂被撕裂的哀鸣,内心中的正义与残虐日渐分离,最终产生了他现在的形态。
自己究竟为何而生?为了保护谁?又是谁赋予了自己这样的意义?魂之哀伤的怒吼响彻天海之间,就连身为他契约主的隼人也不禁浑身发冷,但更多的,他从这声音中感受到的却是魂之哀伤的无奈与悲哀。
“光,把破军收回来,现在的魂之哀伤完全不在我的控制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