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则惊天的消息响彻朝野,说是在易县挖出了几百个兵器库和无数的金银,众大臣震惊,这小小的易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
金银还说的过去,兵器算怎么回事,吴大才难道想造反?
可接下来的消息,却又让众人更加的震惊,在所有的兵器上,都留有类似于“玺”的字迹,这玺字……?
有几个脑子转的快的人瞬间明白过来,在这大业国中,与“玺”字沾边,又有造反潜质和基础的,除了五皇子凌玺之外,还会有谁?
可他平常无所事事,最爱搜罗天下美女,若说有谋逆之心……
啧,这人呀,还真是不可貌相。
朝堂风起云涌,城里乱作一团,连司寇府中也没有安宁。
“阿玦,要不你试着去跟南宫说说?”
林太卜看着坐在对面脸色不大好的宝贝女儿,说出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其实话说回来,他也有点冤枉。
可人家二房的人求到了他这里,让他帮帮忙,将林琅从五皇子府上弄出来,他这个做大哥大伯的,也不好当面拒绝不是?
“爹,这个,就算是我去跟南宫懿说,他怕是也帮不上吧?”
林玦有些懵。
林琅是五皇子的妾室,若五皇子真出了事,难道她能保全?除非,偷偷的跑出来,可若是这样,她这一辈子,怕是只能隐姓埋名、颠沛流离了?这种生活,养尊处优惯了的林琅能忍受?
林太卜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如今只不过是传言而已,就闹的人心惶惶,据说五皇子府上许多下人都开始往外偷溜了,若到时候真的坐实了他造反的证据,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林琅虽说是小妾,宗谱是入不了。可一旦遇到像这种坏事,她可是不能幸免。
“林琼呢?他不出手?”
看着林太卜,林玦问道。
虽说翰林院学士手中实权不是太多,但若是有心。还是能办到的吧?
“他哪里敢哪……”,林太卜叹了口气,“如今城里风声鹤唳的,他又是一直跟着六皇子,这事情。自然是不敢掺合的。”
林玦了然,也是,五皇子如今被挂上了谋逆的嫌疑,不只是六皇子,想必其他几位也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生怕被连累到吧?所以说,皇家之中哪里有手足之情。
“那林琅呢?”
她当时放弃李丞相的庶子,选择了五皇子,如今却遇上这么件事情。林玦有些好奇,不知道她此刻,又是作何心情,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么?
“从传易县兵器与五皇子有关开始,就信件不断,全都是求着你二叔救她离开五皇子府,老夫人没办法,才托我找南宫帮忙。”
老太太不是没办法吧?是不想让这件事连累到林琼,才会想到让南宫懿帮忙吧?
林玦突然觉得好笑起来,就算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林琅败坏了家中的名声,那老太太,在第一时间想的,也依旧是二房的一切。他们大房。根本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垫脚石。
“阿玦,你看这……”
见自己的女儿冷着脸,林太卜也不敢多说。
“爹,老夫人不去找林琼帮忙,是担心他受到这件事连累,难道南宫懿就不会被连累?”。林玦有些恼火,“押解到一半吴大才没了就已经够落人口实的了,如今还要偷偷的去五皇子府接他的小妾,这若是被发现,爹,到时候你这心爱的徒弟,不用说大将军了,就连脑袋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呸呸呸,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夫君的!!——”
林太卜一脸正色,赶忙制止住林玦的话。
林玦:……
眼前这位,真的是她的亲爹?
有这么卖女儿的么?
那混蛋,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夫君了?这把她的便宜都占光了啊?!
——咳咳,似乎抓错重点了。
“对了,阿玦,这亲事,虽然日子我还在斟酌,但其他要准备的事情,咱们可以先准备,比如……”
林太卜打开了话匣子,直接将二房所求之事抛在了脑后。
林玦瞬间心累。
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点吧?早知道她就不为南宫懿说话了。
*
夜幕降临,远威侯府显得更加静谧幽深,在机关重重的内室里,隐约传来压低的谈话声音。
“爹,吴大才死了,又推了五皇子那个草包出去当替罪羊,如今这件事,也差不多了结了吧?”
凌子封边说,边放松下来。
“这个契约夫,倒是有两下子。”
看着自己的儿子,远威侯叹了口气,毕竟是年轻了些,事情哪里能这样简单,“五皇子就算当成了替罪羊,也只是暂时的。皇帝依旧会让人查下去。”
昭阳帝从来都不是外表上所表现的那样宽容大度,当年的武门之变,若不是他主动请缨出征,之后又自觉的将那几十万兵权交出,恐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韬光养晦,让所有人都认为远威侯是个淡薄名利的人,可就在计划即将完工时,却冒出了这么一件事。
这样想着,远威侯不由的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坏事的吴大才碎尸万段,可人已经杀死,但留下的烂摊子,却没法干净利落的收场。
五皇子再傻,也会为自己辩护,而昭阳帝就更不用说了,其中的破绽之处难道会看不出?契约夫的计策好是好,却只是个缓兵之计。
一旦利刃出鞘,在染血之前,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黑暗中,有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远威侯府的大院里,几个起落,便跃出了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