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根烟,烦闷的喝了两口酒,正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冷七忽的听见远远的有人喊:“七哥哥……呜呜……七哥哥……”
极为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让冷七倏地一惊,随即面色一喜,顺着声音看过去,十几道黑影在雪地里晃动。
近了,冷七看的清清楚楚,跑的最快的那人带了顶羊皮帽,身上还背了杆双管的火铳。
由于雪太厚,跑的太急,那人影已经在雪地里栽了几个跟头。
不是阿沐妹子还是谁。
冷七起身跑过去,扶着阿沐,看着阿沐冻的暗红的脸蛋,笑了:“傻妹子,你跑这么急干什么,摔着了我可没法跟标子交差!”
阿沐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子:“大伯看见了路上狼群的脚印,后来就听到了打斗声!七哥哥,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是谁啊!别哭了,对了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冬猎往年不都是去屯子东南方那片儿吗?”
冷七同样很高兴,碰见屯子里的人,也就意味着,好歹在这山里,丢不了了!
洛篱掰着手指头,一脸不情愿的自言自语道:“呆子,对你妹子可真好……”
阿沐后面的人三三两两的跟了过来,见到冷七,一个一个乐的嘴都合不住了!
就这还不忘损冷七:“瘪犊子!行啊你!知道领着媳妇儿回屯子里看看了?嘿,当年你们仨小子还跟在我屁股后面满山的打狍子遛套子呢!黄标那臭小子呢?回了京城就瞧不上咱家阿沐了不是?”
冷七眼眶都红了,掏出烟挨个散了,最后走到那半老的汉子跟前,把剩下的小半包烟全塞过去:“老叔!说的哪里话,当年哥仨屁也不懂,全靠您和老邹爷以及乡亲们照顾,才能活到今天!”
“你们仨都是好娃娃!行了,走,咱回家!”
冷七点点头,却还是忍着心中的不安,开口道:“邹叔,马……马子呢……我没看见他啊怎么?”
冷七的话,让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降了温。
阿沐再一次哭了起来,冷七的心也沉入到了谷底,东北的闺女,轻易是不会哭的。
可阿沐哭的很伤心:“七……七哥哥……是我不好,马子哥……马子哥他失踪了……”
冷七抓着阿沐的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哭不哭!哥哥来了,你马子哥就不会有事,妹子,咱不哭哈!来,好好跟哥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邹叔走到瘫在地上的驴子跟前,从怀里拿出一个蘑菇一样的东西放在驴子鼻子前闻了闻,又顺了顺驴毛,那头驴子竟慢慢的被邹叔牵了起来。
听见了冷七的话,邹叔再次叹了口气,说:“娃子,还是老叔跟你说吧,来,边走边说!你也看见了,从前打猎我们屯子里的人是从来不往这里跑的,而且,这片儿山,兔子野鸡倒是有,狼啊老虎啊,却基本上看不见!现在怪的很,自从志坚那娃娃没了踪影,这片儿山就热闹的很了!东南那片儿林子里的山大王,也不知怎么全跑到这儿了……”
“全跑到这儿了?邹叔,这不可能吧,这些畜生可都是撒尿圈地盘的主!东南那片儿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冷七很诧异,怪不得这一路,差点葬身野兽腹中。
“出什么事了?嘿,瘪犊子玩意儿,东南那片儿,屯子里有人夜里遛套子的时候,碰见鬼了!后来,屯子里人见的多了都说,东南林子里修出了一个夜游神,一到夜间,就在林子里瞎晃悠,比那夜猫子还诡谲……你老邹爷说起过,那片儿鬼地方。从当年你们走后就处处透着不对劲,直到阿沐丫头和志坚那娃娃回来的时候……”
邹叔说到此处,嘬了口烟,一脸的不解:“就是叔我接的志坚和阿沐,志坚这孩子,回来的时候心里就装了一肚子的事儿,叔一见面就感觉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