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昊,你好大的派头,竟然让外门的纠察堂的师兄们等着你。”火把辉照之下,却见一个比黄昊略长七八岁的白袍男子堵在门口,一脸讥诮地看着黄昊。
这白袍男子领着一众杂役,杂役们身前又立着个周身包在红袍里的汉子,如长枪立地,其威自显。
“赵管事,深夜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黄昊看了白袍男子一眼,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问道。
赵流金对黄昊向来是看不顺眼,究其原因,还是黄昊没有像其他杂役那般巴结他,甚至这三年来竟然没有一份孝敬给他,而且有好几次还让他下不来台,这等人如何不让他记恨于赠。只是黄昊做事向来勤勉认真,他一直找不出什么差错来,只能在平日里多派些脏事累事给黄昊。如今,岂不正是老天送了一个整治黄昊的机会给他。
“你便是黄昊?”赵流金刚要开口,却被红袍汉子抬手止住了,他可没空看这些贱役闹嘴。
黄昊被这汉子的眼睛一扫,感觉像是利剑透身,瞬即冒了冷汗,瑟缩着答道:“是,在下便是黄昊。”
“今日下午便是你发现丹房失火的?”红袍汉子声音中不带半丝感情色彩,冷得像冰块。
黄昊答道:“小的本就是像平日一样去妙用堂打扫,只是刚到那里便看到烟火已经起了,小的连忙去灭火。”
“你可看见是谁放的火?”红袍汉子问道。
黄昊一愣,下意识反问道:“不是丹鼎炸裂,从里面溅出来的火星点着的么?”
红袍汉子蓦然眼神锐利起来,逼视着黄昊。
黄昊被看得心惊肉跳,只得低下头来,忙道:“小的不知道,刚才胡说的。”
一旁的赵流金冷哼一声,说道:“纠察师兄,那丹鼎在妙用堂内房,你也没提及丹鼎,他却是不打自招了,那东西定是他偷的。”
“赵管事,你在说什么?”黄昊面上装得茫然不知,心里却是想起了双拳上的黑色鳞片。
红袍汉子瞪了赵流金一眼,显然是有些不满他打乱他的问话,不过事情既已点破,那便只能开门见山了。
“今日下午,内宗的庄长老偶然兴起借妙用堂的蓄炎鼎炼丹,谁知那鼎承受不住药力,炸裂了。”红袍汉子缓缓说道:“丹鼎虽值些银钱,却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事,只是庄师叔的药草中却有一样极重要的物事,你若拿了,这便交出来,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
“敢问是什么东西?”黄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红袍汉子抬眼看着黄昊,说道:“两块黑色的鳞片。”
果然是那东西!黄昊心中狂跳,却又极力压抑自己的呼吸,免得露出破绽,“小的确实没有见过。”
红袍汉子乃是外门高阶弟子,一身修为早已经到了通气三期,黄昊这点心绪波动又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
“给我搜!”红袍汉子也没有多话,直接喝令那些杂役去搜察。
赵流金一脸得意,指着黄昊说道:“我便知道定是你小子偷的,人也是贼眉鼠眼的,平日里也鬼鬼祟祟的……这次捉到你了,本管事也不多说什么,领完纠察堂的刑罚,你自己滚下山去吧。”
黄昊心知须得自救,不然哪怕东西搜不出来,赵流金也照样会借机整治他。
“这位纠察师兄,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拿了那个东西?”黄昊知道真正能定他生死的,只有眼前这个红袍汉子。
红袍汉子冷声道:“我说搜便搜,无须向人解释。”
黄昊为之愕然,纠察弟子便是外门的执学者,确实无须向他这么个杂役解释什么。
只是这种心情很不爽。黄昊捏紧拳头,包在掌心的烂布都被汗给浸透了。
“报告纠察师兄,除了搜出些银钱,还有一应弃用的药渣,没有什么发现。”黄昊的草屋不大,很快便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就连黄昊床板下的暗格也被掀开了。
红袍汉子闻言,眉头微皱,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事先他已经做过详尽调查,这个黄昊确实是嫌弃最大的人,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应该没法将东西转移走才对。
难道我猜错了?红袍汉子将目光在黄昊身上扫了一遍,视线便落在了黄昊攥得紧紧的拳头上。这时节,虽说冷风呼啸,但这黄昊不去加件衣服,却用布包着拳头,着实怪异。
“把你的拳头打开。”红袍汉子淡淡地说道。
黄昊心猛得往下沉,若是被人看见他拳头上的东西,那他就完了。
“这手是今日救火的时候烧伤了,因为没有伤药,小的便只能用布包起来。”黄昊解释道。
赵流金本来也有些失望,乍听到红袍汉子的话,脸上又涌上了喜色,指着黄昊喝骂道:“让你打开便打开,在纠察师兄面前,你个臭杂役还摆什么谱。”说着,赵流金便要去夺黄昊掌上包着的烂布。
黄昊下意识的缩了缩手,这下却惹怒了赵流金,“你还敢躲,找打!”
赵流金入外门杂役堂已有十年,虽说不曾正式进入外门,却得了外门长老的许可,也曾学得了一些外门的基础武技。譬如现在,他探爪扣向黄昊面门的招式,便是外门铁虎拳中的虎扑爪,其势如虎,扑之必杀。
这爪若是抓中,黄昊的五官说不得要被抓个稀碎。
这王八蛋是想借机杀我。黄昊心中恼怒不已。
黄昊将身一矮,使个灵巧身法便躲了过去。
“咦?你果然偷学了外门拳法。”赵流金蓦地大喝,怒斥道,“我饶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