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忍不住开口。
曹操笑了起来,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憋不住开问一般,“一些私通的信件。”说到此,我便明白了,“那……为什么要烧掉?”以他的性格,将那些叛徒一个一个都逮出来,严惩不贷才属正常吧。“袁绍兵力如此之强,我都差点难以自保,又岂能苛求别人?”他淡淡开口,流云一般的口水,果然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意。我忽然有些迷疑惑起来,曹操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好人?坏人?或者,有些时候,人是不能用“好人”或者“坏人”来衡量的,人世间,因果循环,事无绝对。不容我多想,jūn_duì已经开始拔营,第二日,便准备搬师回朝了。
笑倾三国修改版 - 重回许昌?
重回许昌
官渡一战,七万多精锐或战死或被俘,袁绍从此人才凋零,再也没有逐鹿中原的力量。凯旋的队伍一路回到许昌。
因我不会骑马,且天气日渐寒凉,怕冻着包子,只得抱着包子坐在马车内,昭儿骑着马紧跟着马车。在我的坚持下,郭嘉也一同坐在车上。
戴着眼镜,一手拿着书册,他低头看着书,车内很安静。
马车一路摇晃着,晃得包子在我怀中昏昏欲睡,却又嘟着红润润的小嘴儿,一副睡不着的模样。“好妈妈好娃娃爱着一个家……好妈妈给好娃娃说了一句话,我叫娃娃快快长大……”侧头看向怀里的小小的包子,我一手轻轻拍着他软软的小屁股,开了破锣嗓子,五音不全地哼哼,“……把幸福给妈妈带回家,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包子在我怀里蹭了蹭,居然不嫌噪音干扰,闭上眼睛乖乖做梦去了。“你在唱什么?”郭嘉好奇地凑上前来。
“嘘!”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小点声儿……”郭嘉忙紧张兮兮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松开手。
马车内恢复了安静,郭嘉低头继续看书。
撇了撇嘴,我伸手将郭嘉手中的书册抽掉。
郭嘉扶了扶眼镜,抬头看我,“怎么了?”
“劳心者,心神易损”,我煞有介事地道,随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陪我聊聊天儿吧。”郭嘉也笑了起来,清亮的眉目间少了些许的愁绪,看来他似乎已经过了过渡期,那个女子的存在已经彻底地从他的记忆中被抽走了。想起那一段他苦苦挣扎的日子,我心里便微微发苦,只是看他此刻神色安然,虽是依然病弱,但却少了那一身的萧索之感。“聊些什么呢?”他好脾气地笑道。
“嗯……要不,你唱歌给我听?”我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呃?”他一头黑线地看着我。
就这样,马车随着凯旋的jūn_duì一路回到了许昌。
回到许昌城的时候,已经入了冬。
许昌城外,一众人等皆已在等候迎接。
抱着包子,我随郭嘉下了马车。
“皇上。”冷不丁地,听到曹操的声音。
我抬头,看入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不由得想起那一次血诏之变。那一个少年皇帝,在一派凯旋热闹的气氛之中,仍是那般孤零零的模样,站在人群之中,一袭黑底红边的宽袖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欲腾云而出的金龙。“有劳丞相,不必多礼。”一板一眼,少年的皇帝开口,伸手扶住曹操,漂亮的眼睛里朦胧一片,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曹操原就没打算下跪拜之礼,便就着那少年皇帝的手站起身。
透过人群,少年皇帝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看向我,凝视着我怀中的包子。我下意识地将包子抱紧。
“朕已在宫中设下筵席,以慰劳丞相。”收回视线,那少年皇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覆往那双雾蒙蒙的美丽眸子。“谢陛下。”曹操微笑。
此情此景,看在外人眼里,好一副君臣和乐图,谁又曾想到暗里的波涛汹涌,谁又曾想到那一次惨烈的血诏政变。皇宫大开筵席,只是一想到那一座华丽的牢笼,我便望而生畏,不由得伸手扯了扯曹操的衣袖。曹操微微侧头,看向我,放柔了声音,“怎么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在我身上聚焦。
一时间,窃窃私语者有之,疑惑猜测者有之,更别提我手里抱着的包子了,那简直是偷情活生生的证据哇……额前冷汗直冒,我咬牙切齿地冲着曹操挤眉弄眼。
曹操微微挑眉,“眼睛怎么了?”
我绝倒。
“我、不、要、去、皇、宫!”压低了声音,我不得不状似亲昵地凑近他,龇牙咧嘴地压低了声音道。“嗯?”某人再度扬眉。
我咬着牙又往前靠了靠,再度压低声音重复。
耳边忽然响一阵抽气声,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整个人趴在曹操的怀里了,若不是我怀里还待着一只包子,此时只怕景况更为暧昧。低头看了看包子,那小家伙正流着口水冲我笑。
“这样啊……若我帮你,有没有奖赏?”某只狐狸有样学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饶有兴致地咬起了耳朵。“你要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能屈能伸……
某只狐狸眯起了眼睛,笑得不怀好意。
我抖落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离这个危险人物远一些。“夫人身体不适,送夫人先行回府。”曹操忽然直起身,正色道。一句“夫人”道破天机, 那些压在我身上不怀好意的琐碎轻佻的目光立刻消失,原先窃窃私语者也立刻噤了声。他是在为我正名么?
我不是下九流的女人,我是他曹操的夫人?
我不是人人都可唾弃,人人都可用言语污蔑的小偷儿,也不是无家可归的弃儿,我是曹操的夫人,包子的娘亲。我有家。
有家人。
“我送姐姐回府。”昭儿上前,正色道。
曹操微笑着点头应允,遂又点两名侍卫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