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在高顺的指挥下排成品字形,依旧以高举盾牌的刀盾兵在前,只不过他们和往常不同都是用单手持盾,空余的手上抓着一把小旗,每到一处有陷阱的地方他们都会做上标记,紧随其后的长矛手一边前进一边用大批的茅草将其掩盖,长矛手之后的弓箭手们则从身边的骑兵马背上解下沙袋将茅草夯实,虽然大队进展速度缓慢但是行进了数百步之内却没有出现一个人员伤亡,把守大营的董卓军士兵深夜看不清敌军动向,只知道敌军动作缓慢似乎别有深意,当即快马走入大营向李肃禀报,李肃接到属下汇报,细细思索片刻,不觉得大惊失色道:“不好,敌军这是打算填埋我军机关消息,为后续的大军进攻扫清障碍。”身边副将听到这个消息不觉惊出了一头冷汗,忙问道:“将军,快下令让末将带着骑兵杀出去趁着他们无暇防备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李肃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摆摆手拒绝道:“万万不可,这陷阵营是并州军精血所在,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早在西凉我便见识过它的可怕,寻常步兵见到骑兵那得绕着走,他们可倒好,哪里的骑兵多就往哪里钻羌王冶无代族弟冶元多最精锐的两千羌胡骑兵在长安城外被不到区区九百陷阵营打的措手不及狼狈逃窜,自此之后陷阵营便成为了羌胡骑兵的噩梦。更何况民间有谚:要败吕奉先,先胜陷阵营。陷阵营俨然成了吕布方天画戟和赤兔宝马之后的第三象征啊。”想到这里,李肃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兵器架旁取下自己的丈五倒勾悟须枪也不穿盔甲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传令大军五十步放箭,三十步滚石,任何人不可出营迎战。”
高顺虽然指挥陷阵营忙的不亦乐乎,但是生性机敏冷静的他也没忘记观察战场形势,眼见自己快要把陷阱填埋的差不多,敌军却依然沉得住气按兵不动,只是以弩箭进行象征性的抵御,这就说明李肃心里一来被陷阵营的威名吓怕了,二来担心自己身后有主公大军支持,不敢轻易出营迎战,如此倒是正中了下怀。想到这里,高顺命部下改变鼓点陷阵营由品字形换成v字形全军加速向前冲了过去。见敌军越靠越近,李肃忙喊道:“挡住他们,拿石头给我砸!”伴随着话音的消失,大营内的数十架掷石器开始运作起来,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进陷阵营的队列中,最前排的刀盾兵们恪守职责面对石块的轰击坚决不后退一步,一个倒下了,另一个马上补上空缺,与此同时长矛手在高顺一声令下将手中的长矛呐喊着抛掷了出去,尽管难以对居高临下的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却是如愿迟滞了敌军的进攻速度,就这样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靠着刀盾兵们用生命开启的二十步距离,大军终于冲到了距离大营三十步的距离。此时李肃看到,面对攻击,陷阵营不再前进一步,而是就地五十人一组,刀盾兵在外架起人梯,身边副将疑惑道:“将军,这和还隔着三十步远就架人梯,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如此奇怪的战法李肃也没有见过,就在众人疑惑的同时数百身穿黑衣手握离别钩的并州卫跃上人梯,将手上的飞爪抛掷了过去,由于人梯的高度较为接近连接有铁链的飞爪瞬间勾在了大营栅栏上,此时李肃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敌军的意图,立刻便向众军下令斩断铁索,只可惜高顺何等良将岂会给你反击的机会,只见他令旗一挥,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数千满脸杀气的弓箭手们从人梯后闪了出来,不由分说冲着大营上方就是一阵齐射,密集的箭雨顿时压得李肃等守营士兵抬不起头来。
并州卫们抓紧时机高举离别钩脚踏铁链迅速冲上了大营栅栏,但见手上离别钩开合之间血光四溅,惨叫不断,刚刚从箭雨中逃生的士兵们还来不及喘口气,锋利的刀刃便割断了他们的咽喉,李肃副将挥枪逼退一名并州卫,却没防备另一名黑衣并州卫将他的小腿斩断,他惨叫着跌倒在地上哀嚎起来,李肃见状舞起丈五倒勾悟须枪想上前营救,四名训练有素的并州卫立刻列开阵势将围在中央,若是单打独斗这些并州卫纵然训练有素也未必是李肃的对手,但是此时李肃心系大营中的局势无法全力迎战,而且这些并州卫扬长避短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轮番向李肃展开进攻,丈五倒勾悟须枪不似离别钩那般轻巧灵活,如此便拖累的李肃,而且又是近战,李肃无法发挥手中长矛的优势,就这么短短一瞬间李肃便看到自己的副将被敌军割了脑袋。此时董卓军中除了李肃之外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将,如今李肃被牵制住,面对并州卫如狼似虎的进攻和灵活诡异的办法,纵然人多势众却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数十名并州卫趁机冲下栅栏,守门的卫士早就听闻上面大乱正想上前营救,面前却忽然出现了这些头戴黑色面罩的诡异武士,正迟疑间锋利的离别钩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营外三十步远的陷阵营士兵们已经改变了阵型,此时张辽带着一万狼骑已经从后方赶了过来,高顺、太史慈各自带着队伍也与张辽汇合,众人一边注视着城上的动态,一边等待着并州卫打开营门放大军进入大营。看着数百并州卫便压迫着近千名董卓军无法还击,张辽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田元皓竟然还有如此本领,以前真是小看他了。”高顺感叹道:“自此之后,世人怕是不在感慨:要败吕奉先,先胜陷阵营了。”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到营门被缓缓打开,四名满身是血的并州卫硬撑着打开营门后便倒了下去,原来并州卫纵然骁勇善战,但是这大营内还有近万飞熊军,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也怕群狼。区区几百并州卫又如何与这些飞熊军匹敌,当营门开启的那一刻张辽看到,残存的三十余名并州卫身上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几乎人人有伤的他们依然奋战最前线,面对刺来的数不尽的长矛宁死不会后退一步,这一幕看的张辽血脉贲张,只见他把手中黄龙钩镰刀一举,高喊道:“并州军,进攻!”说着一马当先奔着营门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最前排的刀盾兵们打开阵门,大批的并州骑兵嚎叫着冲了过去,短短三十步骑兵冲击的速度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最先冲进大营的张辽手中黄龙钩镰刀一挥,三名飞熊军的脑袋变掉了下来,,有张辽打先锋,并州骑兵们把幸存的并州卫救回本阵,随即潮水般涌进了大营。高顺、太史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催动战马也紧跟着张辽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