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区区三万大军抵抗张角的近十七万部队,其中形势的凶险自然是不言而喻,不过此时包括卢植在内的所有将领尽管忙碌的不可开交,但是大家脸上都没有丝毫恐惧的表情,因为刚刚快马加鞭从两狼山赶回的信使已经带给了一个足以振奋所有人的消息:奋威将军吕布成功占领敌军粮草大营,烧毁张角存粮二十万石。
“大人,眼下到了全局最关键的时刻。”荀攸上前对卢植说道“张辽、高顺二位将军的部队已经开拔,我们虽然有三万人但是务必要营造出五万人的气势,绝对不可以让张角察觉到我们的计划,否则深入敌后的两万大军将绝无生还的可能。”说话间,成廉举着长矛从外面跑了进来:“卢大人,两位先生,张角大军凭借人数优势已经攻陷第一道防线的十座鹿砦了。”卢植捋了捋胡须,沉着的指挥道:“好,我知道了,命令大军按照原定计划实施反击后迅速撤到第二道防线。”
别看卢植上下嘴唇一碰轻巧的很,可苦了刚刚踏上汉军阵地的黄巾军们了。一众黄巾军将士还没有欢呼一声来抒发心中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幸运,便仰头看到山坡上上万的敌军在曹性的一声怒喝下,齐刷刷的举起一排排的火把。一名黄巾士兵嘲笑道:“嘿!一群手下败将,在那里点着灯准备撒尿吗?”此话一出口,随即引来自军阵营中的黄巾众将士们一阵哄笑。
曹性面色铁青盯着山下的敌军们,心中冷笑道:小子们,一会儿自己可别尿裤子了!随即在身边的卫士们的连声催促下大手一挥:“放箭!”早已经按耐不住的一众将士们齐声呼喊道:“大风!大风!”随即一阵箭雨劈头盖脸的砸向山下的黄巾士兵们!
“妈的!不是火把,是火箭,快找掩体!”密集的箭雨让刚刚还嚣张不已的黄巾军们顿时慌了阵脚,纷纷往木质的鹿砦躲避着,只可惜众人刚刚钻进掩体中,便闻道一阵焦糊味,众人还在诧异时,有眼尖的士兵指着一对坛坛罐罐叫道:“不好,这里全都是硫磺,快跑啊!”说话间火龙已经将半个鹿砦淹没,黄巾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撞开坍塌的工事刚刚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曹性指挥弓箭手发出的第二轮箭雨已经到了,一阵惨叫过后,又是几百人倒在了阵地上,剩下的士兵们不敢停留,纷纷撤出阵地开始向山下退去。
“曹将军,莫要恋战速速撤到第二道防线!”看到敌军撤退,曹性转身抄起长矛准备带着部下前去冲杀一阵,刚刚拿起长矛便感到手腕一紧,抬头看去,只见卢植全副武装的站在他的面前,曹性不禁惊讶道:“大人,您……您怎么到这里来了!”看到所有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卢植大笑一声拍了拍曹性的肩膀对众人说道:“后生们,老夫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血气方刚,现在老了,手脚虽然不如当年灵活,可是区区几个黄巾贼也奈何不了我!”看着须发皆白的卢植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镇定自若不说,还敢一个人冲到第一线来,当下在场的一众将领不禁都对这位已经步入暮年的老人肃然起敬。
“怎么回事?”原本打算亲临前线鼓舞士气的张角刚刚到达山下便看到刚刚攻陷敌军第一道防线的数万将士屁滚尿流烟熏火燎的撤了下来,当即大怒道“你们的将军呢?让他来见我!”
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兵上前解释道:“禀报大贤良师,我们的将军刚刚已经阵亡了!”听到这句话,张角不禁皱了皱眉眉头,声音也低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攻击不到三个时辰自己已经阵亡七名将军了,这种事情放到谁的头上都不会高兴的。只见那名士兵心有余悸的回答道:“敌军是故意后退,他们在鹿砦放满了硫磺,趁着我们刚刚冲上去他们就用火箭偷袭我们,我们的将军在第一波箭雨中就阵亡了。”
说到这,张角身边的一名士兵接话道:“大贤良师,我刚刚看到他们在第一道防线后面还建设了十座鹿砦,想来还是打算故技重施,我们不如集中所有箭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起兵以来张角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今日先是先锋张雷公受挫五万大军三去其二,副将李大目的首级现在就挂在昌平城头上,眼下自己连折七名部将损失近万大军可是连敌军大营的门都没有摸到,如何不气恼?当即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部下的建议,反正吕布不在,我就不信卢植一个老匹夫还能翻天不成。
黄巾大营,由于主力大多前往攻击官军大营或者是围困昌平,此时守卫大营的只有万余老弱残兵。
庞德打着于毒的旗号押运着装满硫磺的粮车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大营,守门的小校笑着问道:“兄弟,今天来的够频繁的。”庞德笑着一摆手:“嗨,还不是将军嫌弃我们碍事,把我们打发到这里来了,对了兄弟,我们是新来的对大营不太熟悉,还劳烦兄弟带路将我们送到粮库去!”说着,张辽把一锭黄澄澄的金子递给那守门小校。于毒平素欺男霸女搜刮民财这是全军都知道的,由于缺少军费粮饷张角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他也不过问就任由于毒胡来了。俗话说拿人手短,那守门士兵得了好处自然乐呵呵的愿意当这个想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将庞德大队带到了存放粮食的营帐中。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估计今天庞德出门没看黄历,刚刚到达粮库迎头便撞上了正在巡视粮库的黄龙。看到庞德如此眼生,生性谨慎的黄龙不由得警惕起来。庞德暗道一声倒霉,连忙转过身去对着黄龙抱拳道:“将军,我等是于毒将军部下,奉将领前来押运粮草。”黄龙仔细端详了庞德一会儿,质疑道:“你们是于毒部下?我怎么从没见过?”庞德赔笑道:“将军莫要生疑,我等是近日新近加入于毒将军麾下的,您没见过很正常。”
左右已经进了粮库,看到黄龙喋喋不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庞德不由得动了杀机,右手有意无意的靠近了放在身边马鞍上的虎头金刀。未料想此时黄龙径直绕过庞德奔着身后的一排粮车走去,当下庞德暗道不好,一旦黄龙发现了粮车中暗藏的硫磺,一切就都暴露了。想到这里庞德不再犹豫,转身从马鞍上取下虎头金刀怒吼道:“动手。”手中的虎头金刀随即呼啸着直奔黄龙后背而去。
尽管黄龙反应够快,可庞德的速度也不是闹着玩的,黄龙刚刚拔出腰间佩剑身后的虎头金刀已经感到,随着一声脆响,庞德连着黄龙手中佩剑带着右臂一并给砍了下来。几名卫兵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可惜脚慢一步,被旁的身边的卫士追上砍翻在地。庞德大手一挥,当下十几只火把抛到了装满硫磺的粮车上。
庞德拎起断臂黄龙的衣领,不屑道:“小子,听好了,本将军刚从你的两狼山粮草大营回来,你的粮草全被我烧了,拿着这个去告诉张角,本将军这把虎头金刀早晚砍下他的脑袋!”说着将手中于毒的首级扔了过去。原本心中还有些怀疑的黄龙看到于毒的首级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右臂的疼痛,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营。
山坡下,眼看着手中的箭矢越来越少,张角紧握着拳头看着对方用巨大的木板接下自己射出的箭矢而后用到抵御自己部队的进攻上,心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正打算改变进攻策略,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声传了过来。副将张白奇慌张的跑了过来:“大贤良师不好了,吕布带着万余铁骑朝着我军中军杀过来了!“
“什么?”张角大惑不解“不可能,昌平城被我用五万大军围的水泄不通,就算他吕布能够突围出来张雷公也会向我报告的!”话音刚落,断了一条手臂的黄龙在几名亲兵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大贤良师,于毒被杀,我军粮草大营被敌人焚毁了。”张角还没来得及确认消息是否准确,身边又跑过来一名斥候对着张角说道:“禀报大贤良师,昌平赵云带着两万铁骑出东门打了张将军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军中传言我军粮草被焚军心不稳,张雷公将军已经带着残部逃进太行山了!”“噗!”无法承受一连串坏消息的打击,张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张白奇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张角。
“吕布在此,逆贼张角已经授首,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吕布扬起方天画戟将面前两名手执长矛的敌军连人带马打翻在地,随即割下其中一人首级用方天画戟挑在空中大叫道。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黄巾士兵分不清真假,山坡上卢植又带着宗元、方悦、成廉和曹性引军攻了下来,黄巾大军顿时慌了手脚在没有主帅的情况下盲目的东奔西走好多人都做了官军的俘虏。
张白奇见状不妙,连忙扶着昏迷不醒的张角上了战马,仓促间和几名副将匆匆商定先撤回巨鹿在做商议,阵阵号角传来,黄金大军开始像潮水般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