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吕布的话,张辽沉默了。吕布说得没错,自己也是遭难之人,那些难民的惨状自己记忆犹新。不知过了多久,张辽突然丢下手中的杂草,跪在吕布面前:“将军,想不到你不但武艺过人,为将的境界也是远高我等。我明白了,您说消除仇恨的意思就是孙子所说的攻心为上,吕将军,我张辽服了,从今日起,我愿在将军麾下效力,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好好,文远不愧为良将,这么快就悟到了奉先的意思,快快请起。”吕布扶起张辽,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心想道:有了丁原和张辽的认可,自己在并州军中算是站住脚了。
洛阳,永安宫后花园中,灵帝刘宏正怀抱着皇后何怜儿与大将军何进一同观赏着菊花。
“何卿啊!你本在病中,理应好生修养,只可惜朝中多事,朕还需何卿扶持啊!”灵帝张口将何怜儿递过的葡萄吞入腹中,对坐在左侧的大将军何进说道“今日早朝,百官同让父争得不可开交。不知为何,这文武百官就是看不惯朕宠信让父啊,要知道让父对朕素来是忠心耿耿啊!”
这大将军何进,本是屠户出身,因妹妹何怜儿天生貌美选入掖庭得到汉灵帝临幸,后生下皇子刘辩而被立为皇后,他也随之升迁,一路做到了大将军之位。听灵帝的意思,是想让自己从中斡旋来调节百官和十常侍的关系。何进不禁在心中一阵冷笑,我何进身为大将军本应尽统京畿兵马,而你这蠢货偏偏要安插一个元帅职位来分割我的军权,更可恨的是这元帅竟还是个太监,刘宏啊刘宏,你如此昏庸,真不知这天下你刘家还能坐多久?
其实何进自从军权被分割之后一直对这些宦官心怀怨气,所以他非但不想缓和两派矛盾,反而希望朝中局势愈演愈烈,只有这样,灵帝这个老糊涂才会更加依赖他,他也才能取得更大的权利。听闻灵帝所言,即起身行礼道:“启奏陛下,其实依末将愚见,陛下委实有些太过宠信宦官,我戍边将士为保大汉疆土与数倍于己之敌浴血奋战,而陛下非但不加封赏,却因区区宦官之言怀疑将士们的重心,此事若宣扬出去,难免会令将士们心寒啊!”
看到再拜百官中威望不弱与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的何进也站在了百官一边,灵帝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何卿啊,朕又何尝不知戍边将士之苦,百官议论纷纷,只是让父对朕确是恩重如山啊,何卿与让父,便是朕的两条臂膀,朕缺一不可啊!”皇后何怜儿拿起酒壶斟满了一杯酒,用葱管般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正想一饮而尽,忽然看到原本打算陪自己观赏菊花饮酒作乐的皇帝居然和哥哥又争执了起来,不禁恼怒的瞪了何进一眼,嗔怪道:“陛下,您不是说过出了崇德殿就不论朝政吗?您可是天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杯摔在桌上。
看到美人发怒了,老迈昏庸灵帝便立刻陪笑道:“好好好,皇后不要生气,朕,自罚一杯!”说着,直接端起酒壶喝了起来,何怜儿在旁不停地拍手叫好道:“陛下好酒量,呵呵呵,再喝一口!”何进的右手暗暗加力,握成了一个拳头,眼前皇帝已经满面皱纹,须发渐白却仍旧沉溺酒色,不理朝政,任由宦官胡作非为。不禁在心中暗想道:刘宏啊刘宏,你如此昏庸,真不知这天下你刘家还能坐多久?原本还指着你保障我的荣华富贵,不过看来我何进,要为自己谋划谋划了。
长庆殿中,张让狠狠甩了赵忠一个耳光:“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日因为你多言,咱家险些成了众矢之的!”
看到张让发够了脾气,坐在一旁冷眼看了好久的段圭才出面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张大人,赵大人也是为了咱们十常侍着想,陛下虽然宠信咱们,但毕竟年事已高龙体一日不如一日。这陛下百年之后,不还是得靠咱们自己?洛阳城中大部分武将不是袁家的门生就是何家的部下,依仗咱们十常侍的势力目前已经难以制衡他们了,如果还不加节制的提拔地方官员,……”一直在旁双目微闭,倾听段圭言讲的张让听到此处,眼睛忽然睁开了,随即翘起了兰花指:“停,你刚刚说京城中武将什么?”
段圭一头雾水的回答:“大人,属下刚刚说洛阳城中大部分武将不是袁家的门生就是何家的部下,依仗咱们十常侍的势力目前已经难以制衡他们了。”“对,就是这点!”张让站起身来,满脸兴奋得和众人说道:“咱们虽然控制着京中兵马,但他们大多是袁家或者何家的故旧门吏,能为我所用者少之又少,所以我们必须要精心栽培一些能够为我所用的年轻武将,尤其是向吕布这样勇冠三军又和朝中大臣没有太多联系的,多笼络几个这样的人才,就算陛下驭龙宾天了,嘿嘿,咱家,也不怕这满朝文武造咱家的反!”
夏恽也上前说道:“还有,当今皇后虽是何进的妹妹,但却非一母所生,只是因为当初为贵人时,朝中无人依靠才对何进椅之如泰山,何进为图荣华富贵遂与之同盟。今何进官至大将军,位极人臣,非但不支持自己的侄子继承大统,还明里暗里的拥护灵怀皇后的儿子陈留王,导致二人嫌隙日渐加深,势同水火。如果咱们在这个时候能紧紧榜上皇后这棵大树,想办法在陛下百年后拥立皇后嫡子登基,嘿嘿,到那时,咱家等外有藩镇武将支持,内有皇后信任,任谁,也动不了咱们!”
“哈哈哈!好,来日传旨,段圭亲自去晋阳一趟,设法笼络吕布及并州将士。”幽深的长庆殿里传来阵阵尖锐的叫声,听得殿外把风的太监们毛骨悚然。
5天后,段圭亲自带着灵帝的诏书来到了并州刺史治所晋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并州刺史丁原虽有失职之过,然临危不乱谋略得当,属下将士浴血奋战终退敌军。奋武校尉吕布亲身上阵搏杀,斩敌酋无数,更俘获匈奴大王子兀力昆夷,朕心甚慰。特下诏,赏赐边关将士御酒500坛,令奋武校尉吕布率本部军马押赴兀力昆夷上京,旨到之日即刻启程,不得有误,钦赐!”
看着段圭盛气凌人的宣读完诏书,性情火爆的成廉早就按耐不住,站起身来质问道:“钦差大人,此战我边关将士浴血拼杀,伤亡巨大,朝廷不给加官晋爵就算了,怎么连抚恤金也没有,这让阵亡将士的妻儿子女日后如何生活?”
“大胆,你是说陛下处事不公吗?”段圭眉头一皱,尖锐的嗓音划破了空气“来人,把这抗旨不尊,藐视陛下的家伙给我绑了!”眼下,他早把张让让他笼络地方武将的命令抛到了九霄云外。看到成廉手按刀鞘意欲行凶的样子,丁原忙起身打圆场道:“禀告上差,我并州将士忠心为国,绝不敢有藐视皇上之意,还请上差明察。”说着,将一个锦盒递给了段圭。
段圭挥手示意卫士退下,满意的看了看锦盒中白花花的银子,一脸猥琐的笑意,看的吕布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