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礼张口出了个声儿,之后就傻在门口了。
他方才好像是听见陈皮皮说,这屋里的,是连喻的夫人?真有夫人啊?
那她这长相
他想蹲下身好好瞅瞅,又碍于身份不好细看,就盯着哭花的半张脸咋了咋舌。
屋内的烛火昏暗,穿着青竹长衫的连阁老逆着光站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刘礼傻愣愣的朝前迈了两步,对方婉之道。
“弟妹这是,怎么了?”
方婉之下意识的用手一揪头发,把整张脸都盖起来了。
她还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呢?管谁叫弟妹呢?她还是生长在春花之中的一朵小黄花呢。
要不是听见先时皮皮吼了一嗓子王爷,她得挠他。
这种尴尬到死的静默几乎维持了一刻钟,没有人愿意先开口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场面,实在大的有些瘆人。
连喻也是不愿意,但到底是他家的事儿,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将满脸头发的方婉之搂了个满怀,单手将头按到自己的胸前。对着陈王一颔首。
“拙荆自幼长在山里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
旁人看着动作挺轻柔的,实际上穿过那头青丝的手正在暗暗使力,不让她乱动。
话落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只余下剧烈挣扎的方婉之,张牙舞爪的扭来扭去。
拙荆?山里长出来的?她是朵蘑菇吗?
方大姑娘虽不甚在意名誉这种东西,但到底还是待嫁之身,就这么生生被扣上一顶妇人的帽子自然是不肯的。
连喻说:“之之性子不好,到底与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前些时日一直推拒王爷的好意,实在是因为”
他惨然一笑,在一地的瓷器碎片上扫了一眼。
答案不言而喻。
妒妇。
又一顶硕大的‘赞誉’迎头盖来,方婉之挣扎的更加剧烈了。
家有凶悍妻,不容妾室入,那一番哭嚎叫喊,刘礼可是听在了耳里的。
他打眼瞅了瞅地上的残骸,正经都是古物。
澜卿有多爱惜这些东西,刘礼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
再一观连喻的表情从头至尾堪称温润,想来对这位妻子,也是疼宠有加的。
而实际上,方婉之的鼻子都快要被压扁了。
若说她之前的挣扎是因为自己无端从黄花成为了昨日黄花,那现下,绝对是因为求生的。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也不知哪来的蛮力,猛的踩上连喻的脚面,在他闷哼一声之时猛的推开他张口就要骂。
“澜卿!你想唔”
一腔怒火还未待发泄,她的嘴唇便被堵上了。
方婉之瞪大了双眼,只觉从脚底到头顶升腾出一股热气,整张脸都被炸的通红。
唇上柔软的触感和鼻息清晰无比的刺激着她的感官,咫尺的距离,甚至连澜卿的睫毛都数的分明。
这应该不算是一个吻,因为对方只是有些笨拙的在她的唇上吮了一下便离开了。双唇摩挲而过的酥麻实实在在停滞在唇边,方婉之别说张口了,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她听到他说:“我没有想纳妾,别闹了。”
随即清咳一声,转向刘礼,带着些不好意思的歉然。
刘礼摸着后脑勺的头发,也是装傻充愣的一笑。
“啊!是哥哥之前考虑不周,让贤弟为难了,今日天色已晚便不多叨扰了。下次有机会,本王做东,请你和弟妹一同用膳。”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各自有了计较。唯有方大姑娘僵直着背脊站在原地,恨不得将地瞪出一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