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气氛有些诡异。黎爹还不能久坐,又回房歇息去了。苏氏自顾吃着饭,也不招呼老太太跟陈氏。小阳拿了个海碗,夹了几样菜,到院中吃去了。
老太太板着脸,瞪完黎小暖,又瞪苏氏。陈氏一脸嫌弃的挑着菜,几次想张口都被老太太瞪住。没办法,她只能将不满发泄在菜盘里。
实在看不过眼,黎小暖便出声了:“五婶,你把菜搅成这样,谁还敢吃啊?你在家就是这么吃饭的,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陈氏等的就是张嘴的机会,便不经大脑的说到:“哟,小暖可真厉害啊,教训起长辈来了。不是我说,这样的菜,在我们家绝对上不了桌。你留着那些银子干嘛,还不如借给我跟你五叔拿去做生意呢。”
闻言,黎小暖讽刺道:“五婶家日子过得真好,连猪肉都不吃。可见不是缺银子的人家。不像我们家,虽然身上有了点银子,还是得省着花。就是这猪肉,一月吃上个两三次就算不错的了。”
陈氏一听不乐意了,反驳到:“谁说不缺银子啦,我们家就是没有银子,不然早跟四伯他做生意去了。不是我说,你这菜就是做得难吃。还不如炖只鸡,喝汤都比这些花花绿绿的菜强。”
黎小暖乐了,没脑的人,是不能跟她讲道理的,人家听不懂。因而,她直接说:“五婶,这些菜是常见的野菜,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胜在对人身体好。”
“再说,我还真觉得挺好吃,比去你家的时候,直接烫了水上桌的好吃多了。哦,你看,这汤里加了肉糜,味道鲜甜得很,不比鸡汤差。还有,这野苦麦,可是用猪肉炒的,味道可爽口了。”
陈氏一听就知道黎小暖在挖苦她,便刺道:“呸,就你这猪菜,连给人家宾至如归喂狗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见有几块肉,谁还下手去翻呀。”一边说,还一边把菜盘戳的“哆哆”的响。
苏氏本就有气,一听就丢下筷子,把被翻得菜汁四溅的苦麦菜菜盘拿起来,走到院门外“哗”的一声倒了个干净。
见状,老太太板着脸,将桌上唯一没有被祸害的韭菜炒鸡蛋,挪到自己的右手边,不让陈氏夹到。但却没有出声制止陈氏的无理取闹。
苏氏见状,直接把她碗里吃剩的饭倒到汤盆里,连凉拌的马齿苋也一并倒了下去。做完,她才交代黎小暖:“你鱼婆婆家的狗就要生了,你把这盆菜送去喂那狗吧。”
黎小暖应下,将自己碗里的饭也倒了进去。小阳从外面大步进来,端了菜盆就走。苏氏收拾了桌上的碗筷,也出了堂屋。黎小暖拄着拐杖跟上。
堂屋里,就剩下目瞪口呆的老太太跟陈氏。陈氏戳戳碗里才吃了两口的饭,抱怨道:“我还没吃几口呢,竟然把菜拿去喂狗了?”
老太太护着韭菜炒鸡蛋,一边吃一边说:“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怪谁?”
陈氏气结,但一想到那菜,又说:“那菜里还有肉呢,还有那汤,里面的肉糜可不少。这一家人真浪费,果然是有银子了,连肉都看不上了。”这会,她倒忘了,是谁说那些菜上不得台面的。
见老太太兀自吃着韭菜炒鸡蛋,陈氏便砸吧着嘴问道:“娘,把鸡蛋放中间呗,我吃点送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