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培道:“我和你令北叔虽忝居将军,但在这方面,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一切还得靠贤侄自己小心才是。”
仇九再谢,令北道:“天将放亮,贤侄既然得隐瞒身份,白天走有些不妥,莫如现在就回达鲁城吧。”
仇九和景培二人皆以为然,令北着人请栾布过來送仇九出营。
回到达鲁城,仇九向范进和五兄弟介绍了叔侄相认的情况,并把期间谈到的种种蹊跷事分说了一遍。大家原先还在奇怪,为何令景二人单独请仇九一人,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叔侄相认,此次漠北之行的第一个目的已基本达成,接下來就是探查真相了。
范进道:“看來深入虎穴一事势在必为了,大哥有何打算?”
仇九道:“我考虑了很多,届时准备只身前往,兄弟们守在这里,等我归來。”
“不行不行!大哥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兄弟同去,到时也好有个照应。”王火急忙出言阻止,其他四兄弟同声符和。
范进略一沉吟,道:“大哥所虑甚为妥当。大哥此去,是暗中进行调查,我们都去了,目标太明显,不好隐避,反而会帮了倒忙。大哥要万事小心才是。”
“大哥大仇未报,不会轻易死的。况且……”
仇九话未说完,五兄弟“呸呸”声不止:“快收回去,快收回去!那个字说不得的。”
吴王山中凶猛的食肉动物众多,猎人多有丧命的,因而有很多忌口,比如“死”呀,“咬”之类的,得用别的字代替。这个五兄弟打小便懂得,后來慢慢的不太在乎这个了,只不过关心则乱,论到大哥这里便又讲究上了。
仇九淡淡一笑,接着道:“况且,离出发还有小半年时间,这段时间只要准备工作做的充分些,应该沒什么问題,你们就放心吧。”
范进道:“也只好这样了。”口风一转,“大哥,不是三弟疑心重,刚才听你说起在漠北发生的种种怪事,似乎都与你那裴四叔脱不开干系。就拿前几天那场战事來说,据栾校尉讲,裴将军当时传令各部,未得大将军令,不得擅自出兵,以免中了匈奴人的埋伏。所以,尽管很多汉军都看到了匈奴人的三支求援信号箭,但沒有收到命令,就是不敢出兵。大哥,你不觉得这道命令同样很蹊跷吗?”
仇九半晌沒有说话,从感情上讲,他实不愿把裴泓裴四叔往坏处想,但在理智上,却又不得不承认范进说的是对的。
“不过,世事难料,在沒有确凿证据前,还只是猜测。这件事,大哥暂时不宜多想,一切以潜入匈奴腹地这件事为主。咱们慢慢观察吧,小弟相信,是非真相,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范进看出仇九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出言安慰道。
接下來的日子,变得非常忙碌,仇九恨不能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下來。五更便起來练功,接下來用一天的时间跟着七叔派來的匈奴通学习匈奴语、匈奴人的风俗习惯、匈奴腹地的地理知识,中间还要再练一段时间的马术,晚饭后,仇九再修炼一段时间武功,只到子时方去就寝。除了吃饭睡觉,虽然几乎沒有休息的时间,但仇九内功深厚,倒沒觉得十分疲累,只是苦恼于每天几乎连与兄弟们说话的时间都沒有。
这段时间以來,栾布和彭良隔三差五就会过來看望,每次都只是远远看着仇九学习练功,与范进几个小声说说话,便告辞离去。身具异体、任督畅通,兼之服用了血灵芝和五须吴王参,仇九内功修为突飞猛进,前段时间就已突破帅级,正向天级迈进,意念探测随之水涨船高,因此即便不是有意放出意念探测,对于栾布和彭良二人的不时造访,依然清楚的很,只不过分身乏术,不便出面应酬罢了。
也许是受了重创,需要休养,又或者是因刘戈援兵的到來,总之斜坡屯一战后,匈奴人就好像平空消失了一样,再沒有对汉军防守的边线发动过骚扰,双方又恢复了从前“猫冬”罢战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