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从哪冒出来的傻小子,猴不猴人不人的,会不会说人话?”
“你大爷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茅侧就只有臭话。”仇九对老四顿时刮目相看,这家伙不仅脾气火爆,何时竟也变的这般伶牙俐齿?这话,真的能把人活活气死!
果然,土匪头目脸色黑青,“嘎嘣”一声,好悬把牙齿咬断:“爷送你上西天!”扑将上来,举刀当头劈下。
老四倒也机灵,躲到仇九身后,指着土匪道:“大哥,他打我!”那副委屈的表情,逗得众兄弟哈哈大笑。
那人一刀劈空,见众人发笑,越发恼火,怒眼环睁,满脸胡子都炸撒开,扑上前来,隔着仇九向老四一刀劈下,竟要将二人一刀劈成四截。仇九神色如常,不闪不避,待刀至头顶时,抬指弹向那人手腕。这一弹,仇九用上了内力,咔嚓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中,钢刀飞了出去。
那人脸色惨白,“哎呀呀”惨呼,仇九左手拳出,击在那人的太阳穴上,噗的一声,那人被一拳撞出丈远,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剩下的九个土匪,本是一副好整以暇看头目显威的表情,变生肘腋间,竟来不及害怕,各擎兵器一涌而上。五兄弟并未像平时一样退开,见土匪扑上来,各擎短剑,迎战上去。并非是五兄弟忘了仇九平时的战术安排,而是仇九知道这些土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有意给五兄弟一个短兵相接的锻炼机会。五兄弟虽身量不高,但长在手长腿长,身形灵活,剑术在仇九的下,也是相当不俗,这几个土匪哪是对手?五兄弟蹿高伏低,指东打西,四方游走,半盏茶不到的工夫,九个土匪便被横七竖八放倒了一地。
早已赶来,在一旁助战的村民,不等仇九再发话,忽啦啦冲上来。躺倒在地下的十个土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十坨肉泥,魂赴西天。
在一旁自始至终只动口没动手的范进,贱贱地双掌互拍,仿佛是亲自参加了一场大战后,拍掉沾在手上的脏东西:“烦死了烦死了!脏死了脏死了,赶紧的赶紧的,来几个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乘乡亲们打扫战场,仇九轻轻碰碰范进的胳膊:“范先生,什么时候,以及如何剿匪,咱们也该筹划筹划了。”
“不急不急,山人自有妙计,一切交给兄弟安排,仇大哥就别操心了。”
无论对手实力如何,毕竟是以命相搏,稍有倏忽,便可能送了性命,仇九不敢不操心。而且一路走来,所遭所遇,事无巨细,仇九几乎都在其中掌控大局,操心也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仇九不知范进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想问又不好张口,不问又不放心。干脆以进为退,逼范进亮出底牌。
“范先生,咱们连续打了两个胜仗,依我看来,不如乘胜追击,今天就杀上小巫山,彻底把土匪剿了,以免夜长梦多。”
范进翻了翻白眼,烦死了三个字本要脱口而出,到底忍住了:“烦……,那个,凡事都要立足了解敌情。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哥对小巫山土匪的情况毫不知情,怎可轻易冒进?这第一,小巫山上的土匪多达百人,我们现在消灭了还不到二成。若冒然攻山,剩下的八十多土匪,凭借地利,居险而守,仅往下扔石头也得把我们通通砸成肉酱。第二,土匪经营小巫山也有几年了,山上遍布滚木雷石、陷阱路障等机关,外人很难靠近,冒然前往,难免会有伤亡。第三,即便我们侥幸攻了上去,山大沟深,林木茂盛,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之后我们抬脚一走,岂不要遗患于这里的百姓?只此三条,这件事,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听了范进一习话,仇九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按自己刚才的计划行事,自己兄弟很可能会有伤亡,小巫村的百姓也可能遭受灭顶之灾,这个代价是无论如何也付不起的。看向范进的眼神越发多了几分敬佩,虚心道:“那范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兄弟料定山下的土匪,必定会不断派出人马下山寻找失踪的人,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在这里先消灭土匪大部分的有生力量,然后生擒几个土匪做内应,骗开山寨门,把小巫山上剩余的土匪一网打尽。”
“此计大妙!范先生真乃子牙再世也!”仇九自此对范进的智谋能力彻底放了心。
小巫村是土匪下山寻人的必经之路,土匪但凡有所动静,村子里的人自会第一时间知晓。
果然不出范进所料,天将擦黑的时候,由小巫山土匪的三当家亲自出马,带着二三十名喽啰,气势汹汹闯进小巫村,挨家挨户搜查失踪土匪。仇九等人藏身在一处预先选好的埋伏点,待土匪进入了伏击圈后,一阵箭雨过后,立马报销了二十多个土匪。战斗至尾声,村民四下涌入,仅是几声大喝,仅余的几个,就跪倒一片,缴械投降,当了俘虏。
范进判断,接连三批,四十多个土匪失踪,连一个回山报信的人都没有,土匪很可能会有所警觉。接下来必定会倾巢而出,只留少数人看家。而且这次来的土匪,警惕性会很高,想要消灭他们,不会再像前几次那么容易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在村外放哨的村民来报,小巫山上的土匪黑压压来了一大堆,正向村子里赶来。放哨的人大致数了数,足足有五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