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双粉拳在老人胳膊上擂了两下,娇声道:“坏爷爷,见死不救,还不如老白。茵儿求你老人家了,救救他吧。”
“乖孙儿,别闹了,听爷爷说完,你再瞧瞧是救得,还是救不得。”
姓钟名叫茵儿的少女难掩焦急:“我不管那么多,爷爷你赶紧救啊,再不救就死了。”
老人语气颇显自负:“哼哼,爷爷不让他死,他如何便死?爷爷若不管他,他却绝不可能活命!”
茵儿撅起了嘴:“我知道爷爷手段厉害,所以,爷爷若不把他救活,哼哼,茵儿就要生气了,茵儿要是生气了,哼哼,爷爷你知道后果的。”
“好乖孙女儿,好乖宝贝,那你也得让爷爷把话说完呀。听爷爷把话说完,你再看看是能救不能救,好不好?”看得出,老人对这个孙女实在是溺爱的很。
“哼,你说!若耽搁了救人,哼哼!”
“这第一,若要救他,就得用去爷爷一颗续命丹,这种万金难求的丹药,那是留给我的宝贝孙女儿的,爷爷可舍不得用在这小子身上。这第……”
老人还没说完,就被茵儿打断了:“这可是爷爷说的,既然续命丹我的,那孙女就有权决定,茵儿愿意拿出来救他。”
老人眉头紧皱,喑骂败家玩意儿,却没敢说出口,道:“好好,就由着你。这第二,要救他命却也不难,只是这孩子浑身经脉骨骼寸断,不下百处之多,即便救过来,也成了废人,那以后由谁来照顾他?”
“爷爷放心,只要你老人家救得他活命,以后就由茵儿来照顾他好了。”
钟万手长叹一声:“唉!真是个傻孩子,爷爷怎么可能救一个废人,没得坠了爷爷一世名声,或者难不成再给爷爷的宝贝孙儿加一个累赘?也罢,爷爷这里有个选择题,由茵儿你来选吧。”
茵儿晃晃老人的胳膊:“爷爷你今天话可真多,快说快说。”
“爷爷说过,救他条命不难,难在既要救活,还得不留下残疾。但要想不留残疾,就得把他全身的骨骼经脉重新续接一遍,缝缝补补、移花接木、拼接互凑,总之各种匪夷所思的治疗手段都得用到,甚至包括截脉断骨,重排重布,重新理顺。这些对病人来说九死一生的治疗手段,耗时费力,风险极大,对医者的体力也是一个大考验。爷爷年事虽高,或可勉力支撑,但病人能否经得起这番扎腾,却难说的很,极可能在救治过程中丧命。茵儿,你是要爷爷救一个活死人,还是要爷爷救一个死活人?”
“什么‘活死人’,‘死活人’的,茵儿不懂。”
“爷爷救活了他,他却从此生活不能自理,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的干净,活着却也是死了,岂不等同于‘活死人’?正如爷爷刚才说的,若想他不留下残疾,风险却又极大,等于是同阎王争命,所谓先死后生,不死即生,爷爷是把他当成一个已死之人来救的,岂不是‘死活人’?”
茵儿被爷爷一番‘死人’,‘活人’的说词搞的有些头晕,干脆撒起娇来:“我不管我不管,反正爷爷得把他救活,还得好模好样的没有残疾。”
茵儿的回答有些赖皮,钟万手很无奈,知道和自家的孙女讲不出道理来:“好吧好吧,既然是宝贝孙女开口了,那爷爷还管什么‘乳石’不‘乳石’的,只好拼了这条老命喽!可是好孙女儿,那这以后……”
“乖爷爷,好爷爷,茵儿以后给你老人家做好多好多好吃的鸡翅,鸡脖,鸡爪,好不好?”茵儿说着在老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老人故作生气:“别闹了,把爷爷当什么了?饕餮吗?还不快去把爷爷那个红色的药瓶拿来?”
“嗳!”茵儿脆生生答应着跑开,少顷便拿着个三指粗细的红色玉瓶返了回来。老人接过玉瓶,从中倒出一粒蚌珠大小的丹丸,给仇九服下,一边推宫过药,一边摇头叹气:“唉!这小子命真好,遇到个心软得像柿子的丫头,这么好的药,就这么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