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打下去,火油呢,火油队赶紧上来!倒!烧掉他们的云梯!快,继续!”
陈明泉现在身上都被火油倾倒的烟熏黑了,整张脸也如同画花了一样,炎炎烈日之下,他顾不上擦拭粘身的粘稠,而是奋力的指挥着各军节节抵抗。
鞑子这一次来的太猛,太突然了,先是以整整两日的小打小闹,出则只有数百人攻击城池,稍有伤亡,便如潮水般退去。
城垛之上,守城的将士心中具是轻蔑,甚至连他,也一度认为主公夸大了鞑子的战斗力,就不能忍受巨大的伤亡这一点,陈明泉就不再对鞑子另眼相待,而只是将他们看作是寻常的明军,这种兵马,来上万,他也敢夸口城池不失。
但等到第三日清晨,情况却突然一变,鞑子似乎摸清了城里将士轮换的时间,突然以四面同时发动了总攻,但好在空出了集结的时间让陈明泉有所反应,临近城墙歇息的预备队这一次被他全部拉了上来。
但是谁知道鞑子兵,竟然玩了一次阴招,以尼堪部队居前,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而在其后,全是鞑子真女真和蒙古善射部队,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在城头,这一次鞑子是下了死力气要攻陷城池了,硬抗着城楼上火铳和虎蹲炮的射击,往来对射。
竟然以精锐的鞑子兵,换取自家城楼上防守兵丁的损失。
等这一轮退去,陈明泉还没来得及心忧自家的伤亡,就看到成百上千的尼堪和蒙古部队,在后方结阵,此乃死战了!
“将军,西南角有鞑子上来了!”
由于城墙上为了防备鞑子突然袭击,在清晨一刻,两个队外带一百多民夫上了城墙,那一阵对射,第二营虽然占了城墙的优势。但无论火器激发的速度还是准确度,都比不上对面的鞑子,况且人数上也居于劣势,故而先败一阵。
凡属阵亡着二十有六。带伤着七八十余人,虽然杀伤了倍于此的鞑子兵,但帐可不能这样算,鞑子兵一万五六千人,而第二营加上守城的民夫。满打满算也就两三千人,这种打法,要不了几天,就该被破城了。
“傅全友,让你的人,跟我走!”
陈明泉也是杀性起来了,手持一把大横刀,裹着盔甲,将头盔一带,直接怒吼了一声。傅全友乃是他的第一都校尉,但此刻身边也有三十来人,
“将军,让我去吧?”
傅全友愣了一愣,可是看着陈明泉噬人的眼神,就直接败退下来。
陈明泉上来一拍他的肩膀,“你给我守着这段城墙,我已发动全城的兵丁和民夫上城,务必给我顶住,丢了城墙。我要你的脑袋!”
“将军放心!头在城在!”
傅全友大声的怒吼了一句,他身后的将士听闻,顿时高举兵刃,如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城垛。将企图冲上来的尼堪部队打了下去,同时也跟着高声喊道,“头在城在!”
“随我杀敌!”
陈明泉深受感动,亦高举横刀在前,直指鞑子兵登城的一段,身后将士纷纷鼓噪呐喊。
“杀敌!”
这就是两个民族为了自己的生存和支配权,在山阴这处小小的城池下,进行舍身忘命的拼杀,没有退路,这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一架云梯,刚刚被架好,两个真鞑子,就开始奋力攀登,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部分什么人了,鞑子也急了,足足四个方向三千真鞑子兵被投入了战场,剩下的几乎所有人,都在一侧压阵,不断朝城射箭。
萨哈廉更是带着身边的一个甲喇额真,亲率一个牛录的兵力,直接攻击西城,守军皆拼死抵抗。
“啊~”
南面西南端,由于有鞑子西南两翼五百多人的弓箭手压阵,故而这一段城墙上的第二营将士,伤亡惨重,只余下数十人防守,而城下的鞑子兵,已经高达数百人之多,如果没有后续增援,破城就在此时了。
可是陈明泉岂非好相与的,他将横刀递给身边一兵卒,亲自以手端着滚烫的火油,直接狂奔而来,冲着鞑子群里直接将火油泼了出去,
哪怕鞑子的盔甲再精良,可是也挡不住数人泼着滚烫的火油啊,这一下,顿时各个被烫的撕心裂肺的吼叫,连带着亦有数个第二营的将士被波及无辜,但是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些了,如果让这伙鞑子占据了优势,那城池就完了。
“杀!把他们赶下去。”
没有多余的语言,陈明泉从身边取了横刀,直接杀了上去,丝毫不顾及城楼上四处流淌的鲜血和火油,只是忘我的拼杀上去,
这是一处拥有三四个墙垛的突破口,鞑子已经有十几个人攀登上来了,虽然被火油骤然一打击,但仍旧有四五人守在云梯架设之处,见陈明泉带人上来,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去做,故而也高举着兵器,迎了上来,开始捉对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