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祯五年四月,总督山东平贼,领兵部侍郎衔刘宇烈,于沙河大败,丧大将军炮四门,其余火炮火器不计其数。+,
凡溺水者,被杀者,自相践踏而死者愈万众,刘宇烈于是再也不能支撑,乃引兵退守关隘,任由叛军攻略州府,而不发一兵一卒救援。
以至于当时辽东叛军狂言:杀山东兵马如杀草芥,即便再多,又能如何?唯一所担忧的,就只有关外同为辽东军出身的关宁铁骑了。
当时,在山东地界上,已经会同了天津总兵王洪,保定总兵刘国柱,通州总兵杨御番,四川总兵改蓟门总兵邓玘,登州总兵吴安邦,东江总兵黄龙,昌平总兵陈洪范,义勇总兵刘泽清等八位总兵麾下愈三万将士。
但是由于李九成,孔有德等东江辽东叛将,此刻已经汇合了陈有时,耿仲明,毛承禄等东江镇原属大将,已经拥有骑兵五千,步卒四万,火炮四五百门,火铳不计其数。
大家一致公举李九成为辽东军都元帅,孔有德,耿仲明为都督,其余各加官衔,由于孔有德攻陷登州时,获得了大量的库存金银,于是以这些个银两分发给诸军,当兵吃粮的,谁不喜欢银子?
再加上攻克州县,发泄了对山东地界军民的怨恨,故而各个作战时都争先恐后,勇武异常,所以在沙河决战中获胜之后的东江叛军,已经不再满足于登莱地界了。
“朝廷派来的兵马都不甚精锐,要说咱们索性直接冲出莱州府,往青州,兖州去,你看如何?”
李九成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进军。
自从接连击败朝廷各路来援兵马之后,他倒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个往日里养废了的军马,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同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朝廷的兵马是越打越多,而自家的兵马,却是越打越少。
虽然还能勉强维持,但是长此以往,无非败亡一途。
留在东江牵制天津和辽东兵马的高成友,前些日子已经率残部渡海到了登州,这就意味着驻扎在锦州方向上的辽东兵主力,随时可能入关平乱了。
东江镇打打内陆的朝廷兵还凑合,可要是真和辽东铁骑和山永的关门铁骑干上了。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故而他也是心底着急啊。
陈有时到是很乐观,“都元帅,现在专门马步兵马五万多人,将莱州府城牢牢围困,连那巡抚都被咱们打死了,我观不日,便能将其打垮。只要占据了登莱,咱们还怕朝廷吗?”
“话并非如此。你且还记得前日否?不知哪里来的一人,竟然能一口道破咱们的底子和朝廷兵马的动向,岂不骇人听闻乎?”
孔有德记得前日之事,现在拿出来倒有几分琢磨准备施行的意味了。
那是一位不知姓名的辽东人士,报门而入,被兵丁擒拿之后带上来的。但却并非常人,单看面相,就是细作出身,瞧着像关宁军的,但是出口就是提及了朝廷的机密事。那就是皇帝已经在召山永巡抚杨嗣昌麾下编练的关门铁骑营三千铁骑准备随时入山东平乱。
而且又调关宁军吴镶,祖宽部五千铁骑已经从辽东前线返回,准备进入山东。
山永巡抚麾下的关门铁骑营暂且不提,但是天津兵备道朱大典率兵和吴镶,祖宽等合击了高成友部,这是明摆着的事了,不然高成友的三千人马,也不会在十几天内全部崩溃,他自己更是只带了三百残兵败将海渡登州了。
李九成脑海里把这些信息一汇总,顿时也有几分不安,于是轻声询问孔有德,“你待如何?”
孔有德欣然一笑,拿出山东地图指着其中一处道,“京师安危,无过于漕运之利,应天百万之众,皆以河南府和漕运之粮而食,若我以一支精兵,绕青州南下,直接切断漕运,得各地漕运兵马相助,一道再战,都元帅以为如何?”
“这?”
李九成还没想好,可是他底下的能看清事实的人,那就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了,
如果说辽东兵马在山东登莱地界作乱,只是皮癣的话,那孔有德就是要断朝廷的根子了,一旦东江兵马出青州走紫荆关,攻击聊城和兖州,济宁府的话,那天下就该大乱了,届时一旦顺着运河南下,只要能切断漕运,朝廷就会发疯。
到时候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剿灭这支胆敢切断明王朝命脉的作乱jūn_duì,但计策虽好,却实在是一条死路,而且孤军在外,也不一定安全,如果被朝廷重兵堵住,那就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