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如今都哑巴了么?”
县衙内房小屋里,昏暗的油灯一闪一闪的,火烛照射下的人影漂浮不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赵默笙和郑仁宝是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李富贵更是内心慌张,今日在场的五人里头,就属他的职位最低。
无论从那边看,今日都不该叫他来参合这个会议,可是李璟偏偏就点名让他来,从族中看,他不过往日里一介可有可无的人,李登高不提是李氏一族现任的族长,还是领着司职乞活军后勤司,掌管大军的一应后勤事务。
其他两位郑仁宝和赵默笙,都是分属的东西两路参将,统帅大军实权在手,而他不过一任乞活军参将罢了,整编之后,也就领了个老营堡千户所千户,职卑而位低,哪里有资格参合这种高层会议啊!
但他被招来,自然有招他来的用意,李璟谋划,赵郑二人,毕竟统属一方,而且与自己感情深厚,一旦破了脸面,日后再想复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但要惊醒二人,非得重锤不可,李富贵不高不低,又正好是自己的族人,拿来,杀给两只猴子看,最是适合。
如此,他一通怒气,都叫发泄在李富贵身上,又反感他先前将心思花费在和各将争权夺利上,说的话也算重些,“你扪心自问,若非你在王家受难,我何至于起兵反抗朝廷,如今走到今日,哪次不是用性命搏杀出来的,而今你叫良心何在,都叫豺狼吃了么?!”
这席话说的是极重,李富贵往日里,也就是抱怨几声,哪里知道有如此严重的后果,被训斥的是大气都不敢出了,只是抬头就叫李璟刺目的神色逼退。只能转头将求救的眼神打在李登高身上,盼望他出口搭救自己一把。
但李登高早就明白明细,哪里肯破坏李璟的计划啊,如此。只一通教训,直将他说的满脸胀红,不敢反驳半分,看的旁人都有些不忍,赵郑二人也算瞧出来了。李璟这是借题发挥,只谈李富贵争权夺利,实则暗指下头反对分权,他二人对视一眼,不敢接口。
只等李璟说的差不离了,这才换了一副面孔,坐回原位,喝了一口茶水,倒叫进入了正题,沉声道。“我待各位如何,自家心里,总该有个衡量吧?”
“主公待我等恩重如山,莫不敢忘!”四人同时起身行礼,再也不敢落座了,李璟也起身上来,搀扶赵郑二人一把,柔声道,“咱们起兵时的情景,我也是永生难忘。当时啊,咱们无非为了活命,哪有什么旁的想法。”
只等将他二人送入座位,这才招呼二李也跟着坐下。“可如今啊,家大业大了,你们也是统辖着数千兵马的大将了,自然顾虑的也多了,麾下将领如何想法,你们多少也要顾及些。这些我都能理解,统兵威信么,不能给底下人个照顾,难免生怨不是。”
他二人闻言,心中有几分羞耻,毕竟叫李璟好生劝慰一番,到是想起以往感情,又思他这些个日子来的多加照顾,才叫自己等人有出人投地的机会,到如今仍旧是好言交谈,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外人,说心头不感激,绝对是哄骗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