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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收拾好出来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点点星辰点缀在天幕中,莹莹光亮温柔而又耀眼。
路敬淳正在堂屋与老伯饮酒,神态舒适而慵懒,不像来敌国打探消息反而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赏景玩乐。
她刚迈出一步,听到里面的话风一转,方才的闲适片刻间消失不见,接踵而来的是一室肃穆。
“让你查的人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那人狡猾的很,我们追到这里就找不见人了,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并没有敌意,期间有过几次交手她并不愿伤人,想来并不是别国派来刺探军情的探子。莫不是将军无意中招惹了谁家姑娘,人家芳心暗许才来这么一出罢?”
路敬淳但笑不语,白瓷酒杯在烛火映照下出幽幽光亮,杯内佳酿随他动作微动起波澜。
那日/他也以为看错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和兰青一样的人存在?一样的面部轮廓,一样的背影,在他的心里掀起滔天骇浪。明知绝不会是死去的兰青,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探个究竟。心里说不清的执念与期盼让他在不觉中陷入魔怔,无法自拔,几年过去,宇文兰青依旧是他心底里的一根刺无法挑去。
“公子影不在,巫叙大军稳扎在营地想必很是无趣,我差人过去搅一搅让他在青国吃不好睡不好倒也有趣。”他嘴角噙笑,这个公子影倒是十分有意思,两军压境对决,换做谁不是严阵以待,他倒好洋洋几十万人马说扔就扔下,这般随意之人,也难为巫叙国君一家子将她奉为座上宾。
“将军所言差矣。巫叙大军此时有大皇子坐镇,听闻此人最是爱惹事的,往日有公子影压制,如今好不容易摆脱牵制,自是要好好威风才行。依疏影之见,将军不要大意才是,与您济世天下相比,他才是个专爱杀戮的疯子。”
老伯抬眼见她进来,失笑道:“小女娃娃是从何处听来的话,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估摸着连杀人都不会亲自动手,能有什么气候。”
路敬淳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你的饭食我已命人送到你房中,你出来做什么?”
他对她连最起码的客气都懒得装出来,他说完便不在看她,手执酒壶自斟自饮很是欢畅。疏影有些不快,径直在他旁边坐下来,嘟囔道:“有话说不叫的狗才咬人,老伯爱信不信。我第一次来大万,将军带我去见识见识可成?”
“不成,时候不早,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疏影是聪明人,当知有些话记在心里便可,若是反复拿出来卖弄便不讨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