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其道理,”三无插嘴道,“不过这两种可能性并不是非此即彼,相互排斥的啊。”
张禄点头道:“明确的传播暂且不论,好比说你驯狼为狗,我在几万里外,咱们从来都没碰过面,也缺乏可资传播的中间势力,只因为身旁都有狼,所以我也可能驯狼为狗。这是偶然撞衫了么?还是说,因为意念的流布……”
“你究竟想说什么?别兜圈子,我又不是需要你启发思维的小学生!”
张禄笑道:“我只是在琢磨是否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性:伏羲、女娲的陨落,造成几乎全球范围内的大洪水,这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它们埋骨之所就会有强烈的意念波辐射出来,几万年后,某几个人有可能无意中接纳了这股意念波。全球那么多空难、海难和貌似神秘事件,那几名作家怎么就光盯上了百慕大呢?他们是不是在潜意识中,受到了这股意念波的引导呢?”
三无皱着眉头,挠一挠后脑勺:“貌似有点儿道理哈……可是无从取证……”
“所以值得咱们去瞧一瞧啊,”张禄一摆手,“反正也浪费不了什么时间——咱可有八万年的寿命哪!”
三无说不过张禄,而且想想确实花费不了太多时间,而且即便伏羲、女娲埋骨之处并没有什么指向假世界系统核心位置的线索,也可以纯当凭吊自身的创造者,去鞠个躬嘛。于是二人便即联袂而入口袋地球世界,直奔太湖西山岛而来。
西山岛南侧的老人岩旁,浓雾笼罩,流光溢彩,五位金甲神人将袁公团团包围在中间。袁公苦着脸,心说躲藏了那么久,终于还是被天庭发现啦……好在天书我已经脱手了,你们顶多治我监管不力、遗失法宝之罪,不能说我是监守自盗。于是低头躬腰,摆出一副任打任杀的姿态来。
擒获他的五尊神人乃是玉皇大帝驾前有名的九曜星君……其中五个,分别名为:中央土德真君、北方水德真君、南方火德真君、东方木德真君和西方金德真君,说白了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星。所谓“九曜”,在五星上还得加上日、月,以及为了推算日月食而假设出来的两颗隐曜:罗睺、计都。
这套假世界系统删繁就简创制出来的道教神系,其主体可以简单排列为:三清、四御、五灵、六司、七星、八极和九曜。三清就是元始、太上和玉帝,与后世说法不同;四御指北极紫微、南极长生、上官勾陈、效法后土;五灵是青龙、白虎等五方灵兽;六司指南斗六星;七星指北斗七星;八极为八大方位……其实九曜之说要到唐代才算固定下来,也暂且拿来用了。
再往下六丁六甲、值日功曹、二十八宿等等,不一而足。
九曜如今到了五个,袁公瞧着都眼晕。他不过天庭一名小小的藏书吏而已,面对的都是朝内公卿,来一个就够他受的了,谁想一来就来了五个。就连袁公自己都在心里吐槽: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玉帝也太给我面子啦……
木德真君朝袁公一摊手:“天书何在?”
袁公扯谎说丢了,金德真君冷笑道:“休得诳言,实付人也!”
为什么他们五个会一起行动,来逮捕一名小小的藏书吏呢?是因为天庭发现,天书很可能落入了虚空魔主一党的手中!要说这天书上记载的不过是一些最基础的法术,对于天庭来说,真不算什么绝世秘笈,或者绝密材料,问题虚空魔主煽动灭世,与道教是不共戴天之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从这些基础课本里研究出对付道教的方法来呢?而且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谁隐藏在袁公附近呢?
袁公不敢承认把天书送给了魏文成,一口咬定是丢了。五位真君尽皆大怒,正待施重手惩治袁公,逼他交代实情,突然间一股旋风卷来,原本用来遮蔽身形,以免吓到凡人的浓雾彻底消散。金德真君正自惊骇,忽听耳旁传来话语声:“劳驾让让路,别堵这儿!”随即被人一掌就搡退了两三步远。
天地间大能无数,自己又当促不及防,被人搡退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可担心的,问题是——这特么是谁啊?匆匆而来,以我们五神之能,竟然毫无察觉,被他们直接欺至身旁!以此推想,对方若然实施偷袭,把我们一并给灭了都不为难吧?!难道是虚空魔主来了么?
定睛一瞧,只见来的是一俗一僧,那僧人搡开金德真君后,一脑袋就扎到地里去了。那名俗人紧随其后,貌似也要钻地,但却又顿住了,转过身来一把揪住袁公:“吾命汝守护此处,焉敢擅离?!”随即就把袁公变化成巨石模样,往原本该在的地方一摆,然后紧贴着石头缝儿钻下去了。
真君们莫不大惊失色,忙问:“此何物耶?”刚才他们放出真气去探察,却发觉这俩家伙深不可测,其道行几不在三清之下。若是虚空魔主还则罢了,问题是俩……要是有两个虚空魔主,那天上还会再有宁日么?!
袁公保持巨石模样,不开口而自言道:“小神不知也。”
真君们当即喝斥,说你就呆在这里哪儿都别去,别想逃跑——我等当即刻上天去禀报玉帝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