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归来而不见吾,无他,吾今已成仙矣。”
张禄心说你丫不会就这么走了吧?你连等我回来都赶不急吗?成仙又不是投胎,用得着那么迫不及待吗?!好嘛,我接到一个任务,辛苦巴拉去完成了,等回来到处找不到大问号,原来版本修改,交任务的npc已经给移出了游戏——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裴玄仁的虚影接下来又说了几句话,不外乎说把中鼎上所有东西都遗留给张禄,要他继续奋进修行之类,张禄根本就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得把任务交了先!既然裴玄仁不在了,那就找张坚吧。疾奔而入裴玄仁常居的静室,往书架上去翻找当日裴玄仁召引张坚下凡的那种线香,可惜找来找去都找不着。再在心中默念张坚之名,然而四野寂寥,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忙乱、烦躁过后,张禄才终于失望地一屁股坐倒,再回想刚才裴玄仁虚影所说的话。裴玄仁倒是并没有彻底告别教学生涯,完全对张禄的学业不再过问,他好歹留下来了一份儿教材。张禄根据指点,在书架后面找到两个竹筐,掀开盖子,里面塞满了竹简——估计得有三十多卷。
他取出一卷竹简,解开捆绳,打开来观瞧,心中却不禁喟然长叹:这没有纸张的时代真是烦人啊。
其实东汉朝早就已经有了纸,俗谓“蔡伦造纸”也不是发明,而是改良。在蔡伦之前,民间就已经有了最原始的纸张,但因为质量差,并不方便书写,大多只是用来包裹物品而已,也有人拿它擦屁股。蔡伦改良之后,上品纸张可以用作书写了,但因为成本较高,尺寸较小,也没能很快普及开来。
这时候的纸有点儿不上不下,地位尴尬。要论成本,它比竹简、木牍高太多了,要论品质,又远远不如绢帛,于是穷人(相对而言)仍然使用简牍,富人宁可去用绢帛,只有很少数前卫人士才会用纸。
中鼎之上当然是没有绢帛的,也搞不到纸,倒是满山竹木,烤竹、削木相对方便,裴玄仁往往亲历亲为,也没把徒弟张禄当杂役小工用。这回他留下来的,就都是自己亲手削制、烤好的竹简,用手搓麻绳编扎——张禄心说这玩意儿读不了三五遍就必然散架啊,汝等的仙道传之不盛,由此亦可见一斑矣。
第一卷竹简可以算是这份教材的总纲,主要指点张禄接下来的修行道路该怎么走,各阶段都需要重视哪些问题,其后开列了一张书单,说明裴玄仁的藏书哪些只是闲书,哪些真正对修行有辅导意义。在卷末,裴玄仁还留言说,此番登天成仙,他先要好好熟悉一下天上的环境,了解一下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还有道路要走,是不是还有新的修行,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自会下凡来重会张禄——当然啦,那需要多少时间,裴玄仁本身也说不准,他更无法确定天上和人间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否相同,倘若不同,又是谁快谁慢,相对比率如何。
这卷竹简打开来就能瞧,后面那些就不同了,张禄必须注入一定强度的真气才能开卷阅读——也就是说,他修炼到哪个阶段,才能阅读哪几卷教材,不允许提前预习。
可是三十多卷竹简,张禄逐一尝试,结果一口气就打开了十来卷。根据裴玄仁遗留下来的文字,他只有突破筑基期,迈入炼真期,才可能阅读这将近一半儿的教材。张禄由此得到结论,自己在经过左慈一招“灵台蜃景”之后,确实在境界上有所突破啦。于是把所有相关炼气的竹简都扒拉到一边儿去,我先来研究一下神通道法吧。
祟从来也没有上过中鼎,可能是因为附不上已是地仙的裴玄仁的身,可如今中鼎之上光剩了张禄一个,缺乏了强有力的保护者,他多少有点儿心里发虚。是的,中鼎上如今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可谁知道祟会不会附上谁的身,再穿透云雾,爬将上来?到时候自己正在行气修炼,神不外放,几乎处于彻底不设防的状态,很可能就遭了毒手啊。张坚说逢有危难自会来救,谁知道他的话做不做得准?
所以说呢,打铁还须自身硬,先掌握一定的道法神通,比什么都重要。
于吉、左慈一脉的神通,主要偏向于对信息的运用,尤其是幻术系——刘根也一样——张巨君、郄俭一脉,同样属于信息大类,却主要是预言系;根据张禄的探问和了解,杜兰香、白雀儿的传承主要是防护系,阮丘、步爵的传承则偏向塑能系……
张禄有点儿后悔,早知道紧赶慢赶回来,都见不着裴玄仁最后一面,而张坚也不肯现身,还不如跟着步爵,去睢山拜访他老师阮丘呢。塑能系可是拥有强力攻击魔法的啊,自己要想对付祟,会几招大火球比什么不强?实在不行,也可以跟白雀儿前往九疑山去访杜兰香,试试能不能学点儿防护系的法术。
至于裴玄仁的修法,更重视打基础,行气导引,而把法术神通放在次一等的位置,但并不是说完全排斥神通运用,究其偏重,按照d&d系统,可以归入变化系。变化系练到高端,据说能够“点石成金”,也就是彻底改变物质的属性。张禄倒并不渴求黄金,可是想一想,自己若能把一件麻布衣服烧炼成金丝宝甲,把一柄普通长剑烧炼成玄铁重剑,那还怕什么祟的侵袭吗?
由此更进一步推理下去,变化系也是最擅长炼器制宝的路数,只可惜那部分内容,凭张禄现在的水平还打不开、读不到。
等等,d&d系统中变化系练到最高等级,是可以干涉时间和空间的,不知道我这一派能不能办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