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旷野天有些无奈,原本是想安慰魔君几句,可此时一切都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转身欲出,却看到那榻上些微一动……“魔君!护法他……他动了一下!”
“啊!”
睡了多久?身上的每一处都在麻木酸胀,软下的身子慵懒而倦怠。头依旧震荡作响,铮铮之声挥之不去。指尖轻动,想要挣扎而起,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春秋!”
泉响般的声音,是在叫他么?
寝殿里的光并不十分明亮,摇曳的烛火也并不刺眼,可他,仍是闪烁许久,才最终微睁了双目。分散的人面慢慢重叠。紫色的魅影渐渐凝聚。
第一眼——这人白皙的面容不染尘霜,干净到几乎透明的皮肤,闪耀珠光。绯红的眼目,艳魅无双,却难隐泪光。紫发三千,绕指柔肠。涤荡人心的美,令人窒息!
“你终于醒了!”杀阡陌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只一味地看着他傻笑,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
“护法!”旷野天也异常激动,之前的阴霾一扫而过。
“护法?”单春秋转眼看了看那花纹满面之人,“旷野天?你叫我什么?”印象中,他不应该叫自己“春秋大人”的么?
一时间,面前两个完好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似乎被所有人都淡忘了几百年!
“护法,你昏了七天七夜,可把属下担心坏了……”旷野天心思简单,全是一个激动,竟然忘记了那七天未曾合眼的人,可是魔君杀阡陌!直被一道寒光打来,顿时失了主张。“嗯……那个……魔君……魔君他一直守在你身边,都不曾合眼……”
真是该死,自己竟然在此时抢风头么?且不说魔君会不会怪罪,单是护法,恐怕此时最想听到的,也只是魔君对他的关心吧!
“春秋,你觉得如何?”杀阡陌俯下身子,呵气如兰,吹在他的面上。
眼前的明媚人影,似乎对自己无比关切……可是——他是谁?!
魔君?七杀魔君?魔界之王?
护法?春秋?我是谁?他是主?
“啊!”不能多想,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单春秋双手紧紧抱着头,身体蜷缩在一起,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怎么了?!”杀阡陌撑开双臂,定住了痛到翻滚于榻的单春秋,一只手,拉开他的一条臂膀,另一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那动作,如此轻柔,曾经是他无比渴望的一瞬,可是,现在……
单春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纷繁不清、牵扯不断的关系,眉头仍然揪紧在一起,但脑中少了一分杂念,痛苦就减去三分。再次抬眼,目光仍是落在那极致之人身上。
被他握住的腕子,一阵酥麻,被他抚过的眉骨,透过清凉。忍不住,抬手,触到那人淡紫色的发,光润如丝。一点一点攀上,纤长的五指,贴在那人的面颊之上。
杀阡陌有些迟疑,但没有闪躲。
凝滑如玉的触感,不忍释手。那人的脸面,也如同他的手一般,冰润入心,却是让自己指尖的温度,徒然上升。
太过不真实的美!
单春秋翻手扣住杀阡陌的腕子,丝毫不给他任何思索的余地,紫衣翻滚,墨色纠缠,竟是将整个人扯到了榻上,一个翻身,将他紧紧压在身下。
“你!”杀阡陌被单春秋满眼的欲火完全惊住,“放手!你要做什……唔……”疯狂地,突如其来地,不顾一切地亲吻。一时间来不及反抗,双手被他反制于头顶,唇齿被那灼热的舌肆意地撬开,呼吸掠夺,炽烈而眩目。含在口中的声音被全都堵了回去,留在眼中的只有万般的惊悸与恐惧……
欲望冲动蠢蠢欲出。
这,才是真正的他么?!
十四、削记忆忠仆忘主,屈人下邪念油生
一时烟花蛊惑,一息意乱情迷。
单春秋直吻到自己也渐渐接不上呼吸,才终于放开身下的人。移开双唇之时,也不忘了在那温软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立时刻下了血痕,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自己的猎物上面做下标记,宣布所有权。撑起身,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极是回味地舔了舔唇齿上的血,竟染了他的淡淡香气。
“真美!”
“护……护法……”一旁的旷野天被眼前这一幕炙焰冰山撞击得目瞪口呆。无论怎样,此时自己都没有存在在此的理由。魔君如果怒起来……十个自己,死了也是白死。更何况……眼前的单春秋——这还是那个对魔君惟命是从、从无违逆的护法么?
“放肆!”杀阡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脑中的一片空白填补完整。争开一只手,翻手便是一掌,落在单春秋的面上。他竟敢当着旷野天的面,轻薄与他!
我即便再放纵你,也容不得你这般!
“你敢打我?”单春秋眯起双眼,揉了一下脸颊,火辣辣的一阵,心下也燃起了狠意,一把抓住那人的腕子,暗自用力,皓腕之上顿时红了一片。
“呃!”杀阡陌吃痛难忍,哼出了声。
“哼!这魔界,还没有我单春秋得不到的东西!”真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出手打他!这人,面皮上果真是好看得紧,但若只凭这点脸面上的功夫就想要让他单春秋屈从,可是万万不能。
“护法……”眼见着这主仆二人全是倒反了姿态,旷野天一时间也甚感错乱,“护法,你糊涂了么?他是魔君啊!你这是怎么了?”
“旷野天,你叫谁是护法?”冷目横过,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