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陪她一起死！”阿诺咆哮道。

薄雅再次潜进水里，拥抱了整整一怀的冰凉。

……

葬礼还在进行，杜诺走到一边。这个墓园地段很好，远眺是连绵的山脉，视野格外开阔。他在石阶上坐下，不久，有人从他身边踢走一颗石子，也坐了下来。

“嘿。”方远开口。

杜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方远看向远处：“你说在水里的最后一刻，那两个人会想起些什么？”

杜诺没有回答。

方远：“是不是会庆幸，身边至少还有那个人的陪伴？”

杜诺：“你能不能别提这些？”

“我只是……嗨，算了，我知道你经过那事儿对水有阴影，卓大还好吗？”方远摸出一支烟，点上，夹在指尖让它慢慢燃烧，并没有去吸它。

“恢复地不错。”杜诺拿过那支烟，缓缓的，移到嘴边，吸了一口。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痛哭，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闻太太已经崩溃了。

她唯一的孩子，闻墨，在高速上跟女伴起了争执，车子冲出护栏，他带着他最心爱的女人直接沉进了桥下的江水里，眨眼就被死亡吞噬了。

方远拨拉着小石子：“闻墨这小子，长到这么大，一直活得够有性格，前不久还跟我乱侃，说想象不出自己老了会是什么光景，我说你就是七老八十了还这么一副贱相，这下他是真的永远不会老了。……有酒就好了，我得为他干一杯。”

方远说着，眼里已经含满热泪。杜诺拍拍他的肩，沿着石阶往山下去。

“过几天我去探望卓大。”方远冲他的背影说道。

杜诺回了薄宅，开门，惊起一地阳光下的尘埃。他走进厨房备饭。